]L*T“我们从一开始就让人给盯上了,所以想偷摸拿聚宝盆是不大可能了。我们要么现在拍屁股走人,不然想要宝贝,就得和那两只老狐狸好好下一盘棋。”
邓栗似乎习惯了这种局面,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自己也被算计,这都是寻常事。周蚕想拍屁股走人了。他不喜欢这种事情,也说他们以后可以多接一点白事,慢慢来也能攒到钱。邓栗露出苦笑:“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18岁的衣服30岁穿,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年少是一匹骏马,过浅草,踏飞燕,一日看尽长安花。但一扭头,年华已过千里。周长树难得的赞同邓栗的意见:“而且宝贝本来就是天地生养的,凭什么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源源不断地能拿到钱。我们每天哭得嗓子都哑了,连一个手机都买不起。这不公平。”
周蚕听到周长树这么说,立马也点点头。虽然他没那么懂所谓公平是什么意思,但本能就觉得不能跑。虽然现在在这儿呆得有点难受,但还是不能跑。邓栗见周家兄弟能那么快就跟她统一战线,微微意外。不过既然如此,接下来也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半夜最寂寞的时候,糖炒栗子给礼物发了信息。糖炒栗子:你家亲戚为什么这么想把女儿嫁给你呀,你肯定特别特别好!…………张助明虽然给四娘山几人安排了四个房间,但这群人似乎特别怕寂寞,总是挤在一个房间里。此时已经是深夜,他们都还没睡,他们也都没有察觉到,这个房间窗口的外墙上,贴了一个削肩细腰的身影。这条身影当然就是邓栗。邓栗贴在窗口,窥探着屋内几只狐狸。其中三个人邓栗已经跟他们碰过面。狐狸眼赵纯音,瓷娃娃女孩赵向阳,寸头男赵杰。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女孩跟赵杰靠得相当近,两人似乎是情侣,但关系应当没有公开。另外应该还有一对男女,但现在这两人都不在屋子里。根据邓栗推测,那两个应该分别去观察周家兄弟和张助明了。半夜还要值班,四娘山真是黑心工厂啊。“啪!”
狐狸眼赵纯音忽然甩了赵向阳一巴掌。赵向阳身体单薄,摔倒在地,莹白的脸立刻红肿起来。赵杰和棒球帽女孩对这一幕似乎见怪不怪,没说话,更没多看一眼。狐狸眼起身,走到赵向阳身前,平静地说:“你还真以为周长树跟周蚕还活着?他们早就死了。”
赵向阳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爬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说:“我想去找他们。”
狐狸眼冷笑:“赵向阳,你虽然什么神通也没学,但毕竟也在四娘山呆了那么久,赶死尸如活人这种事情很稀奇吗?你能看到他们两个还活着,多半是张助明用了什么法子,偷到了两人的尸体,通过神通伎俩,让他们两个能像活人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兜那么大的圈子,不过是想乱我们阵脚,吞下聚宝盆罢了。他们早就被人害了,你还不死心?”
邓栗在墙外听着,不由眼神一亮,看来赵向阳跟周家兄弟间有着不少的瓜葛,这一趟没白来。赵向阳依旧没有表情,只是站在狐狸眼面前,不带情绪地说:“我想见他们。”
“看来你们关系确实很好啊。”
狐狸眼露出玩味的表情,“向阳,你爸妈没得早。你四岁的时候,爷爷在大雪地里把你捡回来,收你做养女。你也清楚,爷爷并不是什么大善人,捡你回来是因为你一身根骨,惊才艳艳,是修蚩尤拳和玉女喜神术的天赐大才。更难得的是你的命格……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嫁衣命!”
狐狸眼说到这几个字,露出贪婪神采,就像看到了挂在深秋枝头的熏肉。“向阳,你是这么天赋异禀,却毫不珍惜,却说什么‘怕死人’不学神通,全给浪费掉了。天天琢磨那些奇技淫巧,有用吗?”
狐狸眼眼里满是心疼,丢了钱的那种心疼,“爷爷也知道自己捡了个废物回来,但又舍不得把你这个‘嫁衣命’给扔了,才没把你赶出家门。从娘胎里带出来了嫁衣命,我不知道你这是命好还是命坏,不过你的命也该到头了。”
狐狸眼看似温和,嘴角永远挂着笑。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能让赵杰等人紧绷一会儿。但赵向阳却真像瓷娃娃一样,面对他如威胁般的言语,依旧平静,不发一言。“本来想让你娶了张胜利,凭着脸蛋发挥最后一点作用,但现在张助明看来是铁了心不肯交出我们可爱的小表弟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杀了你,取了嫁衣命炼法宝。”
狐狸眼一面说,一面眯起了细长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赵向阳。而此时,这双眸子里翻起了浓烈的情欲。邓栗在窗外看着,微微感到意外,没想到这个瓷娃娃在四娘山地位这么低,生得一副好皮囊,却人人都能踩上两脚。狐狸眼言语见虽然鄙夷赵向阳,但这姑娘生得好看。人是最好的玩具,越好看的人,越好玩。赵向阳穿着长外套和宽松的毛衣,脖子莹白,锁骨细长。狐狸眼走进她,抬手去摘她的外套。赵向阳后退了一步。这让狐狸眼有点意外。赵向阳虽然性子让人捉摸不定,但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忤逆什么人,更别说是他赵纯音了。今天倒是转了性子。这种转变让狐狸眼从意外变成恼怒,一抬手,用力扯过她的外套。“刺啦”一声裂锦,外套被撕成两半,同时一个橙红色的东西从外套中掉落下来,砸在地砖上。狐狸眼低头一看,是个柿子。因为这么重重一摔,砸烂了一半。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的赵向阳急忙捧起柿子。柿子一入她的手,时间像是绕着它倒退一样,摔烂部分无声翻涌,橙红的果肉漫漫生长,重新变得新鲜。赵向阳见柿子恢复如初,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捧入怀中。狐狸眼冷眼看着这一幕,往事纷至沓来,他记得这颗柿子是四年前周长树给她偷来的,本来早该烂了,只是靠着她用玉女喜神术强行维持着新鲜。这一手似乎也是她唯一学的玉女喜神术。“这颗柿子的生机早就断了,喜神术只能维持表面功夫,死了的东西,是活不过来了。”
狐狸眼说,“就跟你刚才看到的周长树一样,只是个死人而已。”
被这颗柿子一闹,狐狸眼失去了兴致,但恼怒却更甚。他抬手拂过赵向阳怀里的柿子,掌心因果翻涌,黄橙橙的柿子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真恶心啊。”
狐狸眼说。邓栗在窗外看着这一幕,有点恼怒,不仅仅是对狐狸眼,也对这个瓷娃娃女孩恼怒。让人欺负成这样,怎么也该象征性地反抗一下。不过每个人经历的命运都不同,确实不好善加指摘。邓栗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他听八卦听得太入迷了,没注意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那个带着棒球帽的女孩不见了。她露出苦笑,抬起头,看到屋檐上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女孩,笑着向她招了招手。下一个瞬间,半张瓦片如刀刃般直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