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男眼神阴沉下来,提起剪刀对准周蚕的眼睛,“你这么瞎,眼睛留着也没用,戳瞎了吧。”
话音落下,剪刀直接捅了过来。周蚕没想自己竟然这么就要死了。原来人死起来这么容易。他不由害怕起来——他走之前,跟钟洁说天黑前他会回去,他害怕钟洁等他太久,耽误了吃晚饭。他也害怕邓栗没了弟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寂寞。“你干什么?”
随着一声冷喝,剪刀悬停在周蚕眼前。黄宝欣大步进来,从狮子男手中夺走剪刀:“你是想背着我杀了他吗?”
狮子男不由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留着他也没什么用。”
“有没有用我说了算。等我玩够了,自然会杀了他。”
黄宝欣瞪了狮子男一眼,随后转向周蚕,从包里掏出两针管麻药。周蚕见到针管,连连后退,但身后就是鞋柜,他很快到了尽头。“你跑得了吗?”
黄宝欣将针刺入周蚕胳膊,一整管麻药推了进去。周蚕瞬间感到一阵困意袭来,脑袋开始迷糊。黄宝欣又打下了第二针。“柳明杰,我们三个一起玩儿吧。”
黄宝欣说。…………钟洁打开房门,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女人穿着鞋走进她的房间,随手拣起桌上的香蕉后在床上坐下。“就是你?”
女人一边剥香蕉一边说。钟洁的眼睛通红,皮肤苍白,像一只随时会坏掉的娃娃。如果以前有人穿敢着外面的衣服坐在她床上,她早已发飙,拖鞋酒瓶招呼上去,但现在只是点点头。“确定要把脊髓卖了?我警告你,待会儿等上了手术台,你想反悔也没用了。”
“你把钱给足就行了。”
钟洁面无表情地说。“行,走吧。”
女人也不多废话,说完就起身往门外走。钟洁看着女人的背影,忽然想起周蚕离开时的背影,他说天黑前回来,他说等他回来……但她已经不想相信谁了。没有谁值得相信,她只相信自己。沉默片刻,她跟上了西装女人。…………周蚕被打了两针后,脑袋昏昏沉沉的,甚至产生了幻觉。他看到衣帽间里黄宝欣和狮子男都小时了,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站在他身前,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小蚕,你怎么这么没用,被打成这样?”
“你是……”那人还是大笑:“要不要我帮你打回来?”
周蚕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你是谁啊?”
“我就是你啊?”
“你是我?”
“你不要老这么压抑着自己嘛,这样只能被欺负,你看我,看我们,从小就被欺负,但总不能一直被欺负嘛。我们有那么多过去,像金子一样武装着我们。我们穿着唐门最昂贵的法宝,身负让全天下害怕的天命,千年来烽烟为我们而起,王朝为我们更迭。我们该站起来,所有人都会像细犬一样伏在我们脚下摇尾乞欢而这,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那人轻轻笑着。“什么代价?”
“你心底的一丝温软。”
周蚕的意识再一次陷入混沌,只听到锁链摩擦的声音。给他打了两针后,黄宝欣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这两针够他睡上三个小时后,这三个小时里,她可以为所欲为。“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
黄宝欣平静地对狮子男说。狮子男点点头,在周蚕身边蹲下。在黄宝欣也看不到的角度,他偷偷摸出了一小瓶氰化钾粉末。周蚕这种小白脸,他光是看着就觉得讨厌。黄宝欣想玩够了再杀?他可受不了,他要现在就毒死这小子。他假装脱衣服,隐蔽地将氰化氢粉末靠近周蚕嘴巴。但他并没有注意到,一重又一重的掌影在他腹部凝聚。黄宝欣率先察觉到了异常,刚要开口,就听“砰”的一声,狮子男轰然撞飞在墙上。在衣架衣服轰然倒塌声中,有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会了一点赶尸术……”周蚕从堆满衣服的地上站起来,缓缓抬头,嘴角轻轻扬起,露出笑容。他的眼神完全变了,凶狠、暴戾,又带着一些玩味,像看到猎物的野兽,“刚才你们,谁要脱我二姐送我的衣服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