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
黄颢心头没由来生起一股烦闷厌憎之感。
他因为修行毒功出了错漏,险些丧了性命,虽被苗南老怪侥幸救下,但容貌却是毁了,还更丑陋几分。
满脸脓疮坑坑洼洼,黄褐都有,大的痈肿几乎同甲鱼卵相当,小的,也有鱼籽的体量,臼头深目,面目可憎至极。
积年累月下,黄颢更是见不得貌美男子,一旦碰见,非要千方百计虐杀不可,才能泄出心底恶气,得个痛快。
这时,他见飞舟中走出的那人虽用一张竹木面具遮了口鼻眉宇,只露出双眼。
但仅从形体和风神气度而言,就华美雍容,犹如是鹤立鸡群,见则便心知不凡。
黄颢眉宇神情一沉,见着那带帷帽的女郎也将目光投来,杀心便更加炽盛,再也遮掩不住了。
“好说,好说,看你面善,给你大打个折扣。”
他冷笑连连,旁边两个练炁六层的修士登时会意,暗自笑着上前,一左一右,就将陈珩从中夹住。
“斩!”
走到近前时,两人齐齐大喝一声,各自掏出符器,朝陈珩两臂击落。
左侧的是一柄通体暗红的兽首长刀,甫一祭出,就爆出刺目非常的血光,更有一股难闻的腥臭酸腐之气,要搅得人心识浑沌僵噩。
而右侧的则是一口黄皮葫芦,虽然不过巴掌大小,却仿佛是重如巨石,发出的飒飒破空之声,将周遭气息都压得凝滞,莫说血肉躯壳,便是金铁,也要被这一击打得塌陷粉碎!
符器还未落下,施术的两人面上已要泛起了笑容。
他们都是练炁六层的修为,胎息深厚,又是猝不及防的突施辣手,便是练炁八九层的道人,一个不慎之下,也要中招。
若非黄颢喜欢亲自虐杀,他们自信仅此一合,便足以轻易将敌手打成一滩肉泥,完成一桩杀伐。
可是突然间,陈珩只双臂一振,便将两件符器轻松拨开。
两名修士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褪去,陈珩脸上已泛起一丝讥色,他如今玄境五层的太素玉身境界,已经是连中品符器都难伤了,更莫要说区区下品符器。
在这个距离对他动手,等若是活活找死。
方寸咫尺间的厮杀,明明肉身气血孱弱,却还敢如此自信?
他猛得上前探手,电光火石间,如捞小鸡崽般扼住了两人咽喉,指尖略一用力,就将两颗大好头颅摘取下来,丧命当场!
“你!”
黄颢惊骇欲绝,他怎么也未曾想到,两个练炁六层的修士,竟死得这般轻易,简直浑像是碾死了两条虫子。
这哪是什么孱弱可期的竖子,简直像一头杀人无算的深山老妖,戾气扑天!
他也算是经历过无数次斗法,经验丰富,一见事不可为,便马上取出一道黄褐色的浊烟,缠住自身躯壳,就要远遁逃离,丝毫都不迟疑。
陈珩冷笑一声,将袖中早已扣定了的雷火霹雳元珠猛得打出,在胎息毫无保留的贯注下,轰隆发响,仅只是一个照面,就将黄颢打得惨呼吐血,跌落下云头,生死不知。
他这一暴起,直若流光闪电般,顷刻之间,便除去了两个练炁六层,连黄颢也伤重吐血,不知死没死。
那些拦路索要符钱的苗南峰修士们都是惊悚。
这才多久的功夫,苗南七子便成了苗南五子?若是黄颢也身死,那就成四子了!
四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挥手一抖,齐齐发出一团彤红金火,将高空云烟都灼得灿灿生辉,滚滚热焰扑面而来。
陈珩伸手将身后的飞舟收进乾坤袋内,也不用符器抵御,仅凝神屏息,当空大喝了一声,如滚雷匝地!
轰隆隆!
一股狂暴难当的气机顿时横扫四方,冲散了云朵,让人双耳刺痛难当,无法忍受。
彤红金火只坚持了瞬息,就哗啦溃散,那四人只觉得头晕眼花,胸口憋闷非常。
一身胎息失控逆行,搅得经脉痛如若刀割,差点就连遁光都要操持不住。
等到好不容易才踉跄定住身形,又是一股惊天气浪再次压面而来,白茫茫一片。
“完了……”
四人脸上露出绝望之色,皆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