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桩耻辱故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到了这些人耳中,竟变成他曾在玉宸派听讲,还学了不少精妙道法,倒也是荒唐。
“可那头老蛟不是出了名的生性悭吝吗?青枝当初就是因为他待子嗣太苛,才忍不住多管闲事,痛殴了他几回……如今竟如此大方了吗?连这等封丹要诀都舍得传下?”
卫令姜轻轻摇头,不再多想。
或许是那头老蛟改了性情,又或许是这道人的师娘甚得他的宠爱,无论何种,现在猜测,都没什么用。
而那一边,那面庞黝黑道人已和陈珩聊得热络,结束时,彼此都有未尽之意。
“师弟若是欲求购什么,那‘宝聚斋’便是最好的去处的,此是一家老商号了,已传了数百年,几位斋主都是紫府三重的诚信高功,童叟无欺,断不会误你的事。”
道人笑道:
“实不相瞒,连恩师有时缺了灵物、珍财,都是遣我去宝聚斋的求购的,有次甚至还见其中陈列了一件法器,实在奢遮的很!”
“多谢罗师兄的教诲,师弟谨记于心。”陈珩拱手道。
在方才的言语中,他也得知这面庞黝黑的道人名为罗璋,乃是怀悟洞主众多弟子中的一员。
这位炼师在收徒时,颇具些有教无类、潇洒随性的气性,不拘你是世俗王孙,还是贫户乞儿,只要合了眼缘,就能入他的门户,随他参习练炁长生的道途。
也因此,怀悟洞主的弟子们足足有数百之众,再加上那些还未成就胎息的,就更加多了,恐怕能达到近千。
“师弟客气了,不过些闲言碎语罢,值得什么?”
罗璋眯眼笑道:“对了!闲聊许久,正事都还未好生说呢,这两方木匣中各乘着一颗鹤胎丹,此是师尊特意叮嘱过,万万要让两位道友收下的!可勿要推辞,让师兄我难做了!”
“这只怕不妥。”
卫令姜摇头:“鹤胎丹是练炁境界中的上好丹药,仅此一颗,就足以将练炁功行上推一层了,无功不受禄,我实在愧不敢当。”
“这……”
罗璋顿时有些急了。
按他的说法,这是怀悟洞主在见过两人后,特意还来了这艘金霞舟一趟,将鹤胎丹交予自己,要他转赠的。
若是丹药送不出去,自己被斥责还是小事,平白废了怀悟洞主的心思,那便是不美了。
因此罗璋也顾不得侃天谈地了,苦口婆心劝了好一番,好说歹说,见得两人总算拱手收下,脸上才总算又有了笑意。
“这才对嘛,这才对嘛。”
罗璋松了口气,笑道:“师尊他老人家最是随性不过了,平素也爱讲缘法,两位都是人中俊才,若是没有师承,说不得我又要多出两个同门哩!”
陈珩和卫令姜都是称谢一声。
唯有青枝因丹药只有两枚,不知是故意漏了自己,还是无意漏了自己,正满脸不爽。
“你这具身体还未入胎息,人身火候与药中火候不合,就算吃了也会被活活撑死,不要顽皮了……”
见自家青鸟这般模样,卫令姜无奈之下,也只得温声好言抚慰,才总算令她不再垮着一张脸。
待得卫令姜松下一口气时。
恰时。
她又对上了一双写满好奇的眼睛。
“……又来了。”
卫令姜突然觉得有种无端的疲惫。
“师姐方才所说的‘借沐浴之机以和匀神气’该做何解,还有人身与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