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别苑里摆满了驱虫香,丫鬟们捂着口鼻,一刻不停的浇洒驱虫水。
这些蚊虫本就没有抗体,控制它们的驯兽师走了后,有些飞出了秦府,有些毒发死亡直直落下,庭院里到处都是蚊虫的尸体。
白染衣脸色阴沉,身心俱疲的喘息着,紧抿双唇看向秦氏夫妇。
他们拿着火折子的双手颤抖着,满目通红的对上白染衣的视线,眼里情绪复杂,欲言又止。
白染衣收住喘息,忽然重重鞠了一躬。
“对不起。”
房里秦双笑的哭声惊天动地,他们俩只叹了口气便赶紧进了房间。
白染衣鞠下的躬无人回应,她像雕塑一样伫立不动,紧闭双眼。
“阿婆!”秦双笑拉着老夫人的手,哭的像个丢了玩偶的孩子。
“没事没事。”老夫人因疼痛皱紧了双眉,却不停轻声安慰着秦双笑。
“大家都没事,阿婆也没事。”
秦双笑看着她颈间肿起的鼓包,眼泪止不住的流。
“怎么不叫大夫啊,快叫大夫啊!”秦双笑怒吼着,转身跑去院子里寻白染衣。
白染衣缓缓直起身,被秦双笑拉着推到了床前,“你快看看啊,你不是大夫吗!”
老夫人别过头咳嗽着,血从嘴角呛咳流出,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带走她所有的活气。
白染衣搭着脉,几乎感受不到跳动了。
老夫人还是笑眯眯的,声音微弱:“你不要自责。阿婆是心甘情愿替你挡的,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放在心上。”
——“大家都不如你勇敢,只知道憋在心里假装坚强。”
——“只有你,是真的乐观”
——“多好的性子,真好。”
白染衣指尖控制不住的发抖,怎么那么像啊……
卓嫂请来的郎中刚一搭脉就直摇头,“不行了不行了,节哀吧。”
“什么意思!”秦双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目发红:“我问你什么意思!”
“囡囡。”老夫人咳了两声,“不要无礼,让他走吧。”
郎中吓的连声道谢,跑了出去。
“我想和囡囡说几句话,你们都出去吧。”
白染衣被卓嫂带了出去,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卓嫂小声地唉声叹气,秦氏夫妇什么话也没说,原本的答谢宴也不知该怎么定义了。
站了有两刻钟,秦氏夫妇也被叫了进去。
白染衣低着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秦双笑的哭声陡然变大,卓嫂大惊失色,赶忙推门进去。
屋里兵荒马乱,劝慰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白染衣茫然的站在门外,心口发凉。
真的太像了,连去世的场景都这么像。老天就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复刻了一场外婆去世的场景摆在她面前,要她再一次感受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你还我阿婆!”秦双笑哭着从房里冲出来,把白染衣重重推到了地上。
先前那串白玉珠现在戴到了她的腕上。从白染衣眼前划过时,白的刺目。
“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不动!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要我阿婆来替你挡!”秦双笑一拳锤到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