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说,如果我认罪,他的罪刑会减轻,可能改判无期。我自己做错的事,不该他来帮我扛。”
月色下,他忍不住笑了,第一次,没有心机的笑容,“别傻了。我们就像两个被诅咒的人,再惺惺相惜,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我打你,骂你,误会你,拆散了你和周青盟……我犯下许多滔天大错,但最错的就是伤害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一切,已经太晚了。
“许南望担下一切,就是希望你能够重新开始。”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许渊抱紧了,无法再说。
“但我怕我自己会忍不住继续伤害你。你和林丹袭长得太相似,总是提醒我无法直面的过去。你忘了吗?今天我把你推到马路上,差点被车撞死了。”
远远的胡珀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许渊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自由了,做回干净的赵珍珠吧。”刹那的温柔,美得不真实。
他推开她,像扑火的飞蛾,朝那明亮的大厅走去。
他转身,她也转身,各自走上不同的路。
夜幕沉重,公车停在彩虹站。许愿下车,一边朝着街灯越来越少越来越暗的地方无畏地走,一边脱下了身上的风衣,从手机里抽出了SIM卡,通通扔进了垃圾箱里。
彩虹巷近在眼前,一进彩虹巷,世间再无许愿,只有赵珍珠。
胡珀陪她走完这段路,许愿走得不孤独,至少有人送。
“这么晚还不回去,不怕瑶华吃醋吗?”她还有心情说笑,也许比想象的好。胡珀略微放心。
许愿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我在车上写了一封短信,麻烦你交给瑶华和珊珊。我不想做不告而别的许愿,认识她们我真的很高兴。可惜你和瑶华才搬进新房子,我却不可能有机会去看了。”
“在西月大街3号,阳台上种着芍药花。”胡珀幸福地回忆邵曦晨嘴上说着不喜欢,可是又因为一点损伤向装修工人大发雷霆,还会自言自语和房子说话:“小房子,你好,我是邵曦晨王后,以后你就是我的城堡。”
“她还专门建了一间衣帽间,比我们的卧室还大。”
真好。许愿浅浅笑着。
“我该回去了。”
如果聊下去,也许一整夜也说不完。邵曦晨和邱珊珊,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都是她心中最美的季节。
“珍珠。”她迈进彩虹巷一步,胡珀已开始改口叫她。
月光下的男人眉眼温润,长身而立,像一盏晚归人的灯,挺拔地等在深夜里,令人心安。
“其实,你还可以重新认识邵瑶华和邱珊珊,甚至是周青盟。”
这封信,他交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