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男人,外貌优秀,有权有势有地位,似乎无可挑剔。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麽冥王宫里的女人们甘度著寂寞,一心一意的等待,不见君,日思夜想,见了君,欣喜若狂。
他是帝王也是夫君,她们不仅是臣民还是他的女人。
尊他,敬他,畏他,爱他,飞蛾扑火,即便只落得伤,即便托付芳心结果是空,仍是执意。地底冥宫的夜明珠,镶嵌得那麽高,离得那麽远,明明没有温度,闪烁光华仍是吸引,情难自禁的抬头,伸出了手是否就能握著了光芒?看得到,得不得的到?她们执意不悔。
夫人一位位,不同的长相不同的美。伴在帅哥旁边,很养眼很和谐,也很可怜。
她没空感慨同情,这本就与她无关,她自顾都不暇。
她不是傻子,发展到这会儿,大概也能猜到了。
几天没见,他让娑罗带她来了这里,门一开,就是一幕似乎香豔,其乐融融的情景。
夫人们叽叽喳喳,你争我斗,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讨一个男人的欢心。一场战争,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刀枪棍棒招呼,只用一双眼睛一张嘴排挤打压,而她,理所当然的成了众矢之的。
他不闻不问,不言不语。未免刻意。
这番刻意为什麽?难道就因为那天争执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宫里夫人多的去,她说她们一定稀罕,她说找她们去吧别自讨没趣,他当时没与她动手直接甩了门出去,然後今天就安排了这一景,特意叫她过来,特意给她看??
不是她要这麽想的。想来想去,想不出别的原因,只想到了这一解释。
怎麽说呢……她挺佩服他的。佩服他的嗅觉,佩服他的耐力,佩服他在一屋子刺鼻香气里呆了这麽久,还一派自如,岿然不动。
真的好厉害啊,真的好好笑啊,真的好……
幼稚……
“噗!”
她没控制好,她不是故意的啊。一笑出来就收不住了,她抖著肩膀,嘴里逸出的笑声一下更比一下响。
她笑了,房里安静了。
哭的不哭了,劝的不劝了,娇嗲的不娇嗲了,放电的不放电了,她再度成为了焦点,双双大眼睛瞪得滚圆滚圆,活见鬼了似的,而榻上的男子终於抬起眼帘,暗红色的眼珠转过来,定定的把她瞧。
哎呀……她该怎麽反应呢?总不好叫大家失望,不配合一下下不就可惜了?
呼了口气,舒缓了表情,吸了口气,挺直了腰,拉了拉裙摆,她迈开双脚。
走得不快不慢,一路被紧紧盯著,有点明星过红地毯的感觉嘛。
鹤立鸡群,她比较像闯入鹤群里的鸡。人家发髻高耸,她披头散发,人家妆容精致,她素著一张脸,衣服样式普通,颜色也不出挑,早知道她就该把妆台匣子里金的银的五颜六色的全挂上,好歹也算应景了不是?
经过了娃儿夫人静夫人望月夫人某某某夫人,她目不斜视,跨上低阶,全没在意会不会踩到台阶上趴著的女体。脚没长眼啊,不闪就要被踩,自个儿小心著,她可不负责的。
站在他面前,机会难得,她总算是居高临下了一回。
啧……挺帅,的确是帅哥。她暗暗赞叹。
不愧是冥王,半点惊怒都没有,果然镇得住。
她瞄瞄左边瞥瞥右边,身子一侧,干脆利落的一曲腿,往那膝盖一坐。
高高低低的抽气声顿时四起,她挪了挪屁股,调了调坐姿,视野开阔啊,目光一扫周遭,她大大方方的一点头:“我叫刘寄奴,是从妖界来的。”
自我介绍而已麽,又不是什麽惊世之语,干嘛一个个的嘴张那麽大?
靠近了才嗅到那股特别的冷香,比起她们,他的味道好闻多了。皱了皱鼻子,她闲适的往他怀里一靠:“我混进来冥宫,做过婢女,我也认识刺客。如果我真有本事就不会被抓起来了,要来拜访我,他同意的话我无所谓,不过最好不要,因为不熟。有什麽要问的不如就在这儿问吧。”
房里静悄悄,众夫人僵硬的僵硬,呆楞的呆愣,没个能发声的。
“哦对了,晚上睡不著寂寞难耐之类就别问我了,这我可没办法的。他想上谁就上谁,不是我来决定的。实在急的话……”她一脸正色,中肯的建议,“搞点春药试试吧。”
夫人们被吓住了。不光像活见鬼了,简直是见著千年难遇的奇观了。
这……当著王的面……这等放肆……这等大不敬……听听这话!是女儿家家能说的麽?!
夫人们激动是没用的,因为杗肖那边并无动静,所以刘寄奴玩得开心。
“好法子嘛只有这个,别的没了。”想了想,她突然表情一变,万般妩媚的侧脸,横了男子一眼,“娃儿夫人说我是狐媚子呢,究竟是不是……你最清楚了,对麽?”
杗肖缓缓的低头看去,暗红色的瞳眸深邃且幽暗。
刘寄奴的睫毛颤颤,埋怨般的咕哝,又似委屈又似撒娇:“真要是狐媚子倒还好了,王老是这麽勇猛我也是吃不消的。就让众位姐姐们替我分担分担,省得人家说我贪心,只霸著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