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氏听了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强忍怒火对跪在地上的婆子说:“崔妈妈,你可问清楚了?”
“回夫人,问清楚了,老爷同那外室在风烟巷以夫妻相称,并育有一儿一女,很是恩爱,风烟巷的住户都对他们印象极好。”
“碧瑶。”辛氏嘴里喃喃道。
当初的传闻果真不假,一瞬间辛氏心中同林清轩多年相濡以沫的感情顷刻坍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还来不及伤感,便听见一个小小的奶音。
(娘亲,别哭,我那渣爹此刻正谋划着要陷害你的娘家侯府,谋反之物就在侯府的牌匾之后!)
林溪桐记得谋反之物被从牌匾后面搜出后,侯府一百多口人被下了大狱,不出多久便是满门抄斩,死相异常惨烈。
辛氏向摇篮边探了探身,还想再听些什么,可摇篮中的婴儿没有再发出声音。
当今皇上刚经历了九子夺嫡,宝座还没坐稳,最忌讳的就是谋反等大不敬之罪啊,林清轩你的心肠竟这样的狠。
辛氏越想越恐惧,她将那崔妈妈叫到跟前,低声说:“崔妈妈,您是跟着我一路从侯府来到这林府的亲信,此刻也只有您能帮我和侯府了。您速回侯府,对外就说是传报我平安产女的喜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牌匾下之物换成这封祈福的福祉。”
那福祉本是母亲在她出嫁时所赠,寓意一生平安喜乐,也有为天下苍生祈福之意,如今竟派上大用场。
辛氏神情凝重,那崔妈妈本就是个办事稳妥之人,此刻更是不敢含糊,当即便匆匆出了门赶往侯府。
傍晚,林清轩回府,带着歉意来到辛氏的房间。
他唤辛氏闺名:“若书,辛苦你了,都怪我不好,今日朝中政务繁忙,南方发洪水、北方蝗灾,哪一件都需过我的手,圣上刚刚登基不久,做臣子的需当尽力辅佐才是,只是委屈你了。”
辛氏只觉得这套说辞何其熟悉,无数个他晚归的日日夜夜,他都是这般道歉,而辛氏都温柔体谅,国事要紧。
可现在她觉得,她突然看不清林清轩了,他竟是这般虚伪,这十几年日日夜夜的相处,为他生了三子一女,竟换不来一丝丝真心?
辛氏打量林清轩,少年夫妻,她陪他也走过了十多个年头,此刻他也有三十六岁了。可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还是那般的俊朗风逸。
加之官袍在身,一路平步青云,使他模样更添了几分俊朗与威严。
(这就是我的渣爹吗?看着还挺英俊的,难怪娘亲会被他哄骗。)
林清轩见辛氏愣神不语,便将目光移到了林溪桐身上:“这便是我们的女儿吧,模样这般的可爱,长大必是一个美人。”
林清轩没说谎,林溪桐长得确实美,美得不像刚出生的婴儿那般皱皱巴巴,肌肤胜雪,肤若凝脂。
“给女儿取名字了吗?”辛氏有些倦了,靠在床头问。
“嗯…就叫林知书吧,知书达理,大家风范。”林清轩未加思索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娘亲,我不要叫林知书,人家叫林溪桐!)
林溪桐使尽全身的力气咿咿呀呀的喊着。
辛氏听见了林溪桐的心声,她温柔的对林清轩说:“三个儿子的名字都是由你来取的,女儿的名字就由我来取可好,便叫她林溪桐吧!”
林溪桐听见了,在林清轩的手掌里高兴的咿咿呀呀的,林清轩见这小家伙如此高兴,一个女儿的名字而已,便也不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