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九年,张国忠与李甫不合,然李甫权势位在张国忠之上,又有陆善等边将依附,遂开始谋划,于中秋夜宴前进献大量珍宝银钱于皇帝,以供宴饮赏赐挥霍之用,皇帝大喜,张国忠举荐故友向仲通为剑南节度使,获允。
八月十五,中秋,皇帝于大明宫中宴请宗室、文武百官,诸镇节度使悉以入京,于宴上按功嘉奖。
是日黄昏,入宫赴宴之前,文喜驾马来到长安县的永平坊。
刚从西市回来的青袖,恰好于坊门处碰到文喜,“怎么又是你,我说,这位雍王友官人,你们怎么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呀,我家娘子还没过门呢。”
还没等文喜回话,青袖便又道:“每次都是你,雍王呢?”
“圣人有诏,雍王进宫赴宴去了。”
文喜说道。
“皇帝都是这么喜欢设宴的么?”
青袖震惊道,“光是从我入长安以后,知道的宫中设宴就不下三场了,就是天大的国库,也经不起这般消耗吧?”
“嘘。”
文喜堵住她的嘴,小声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青袖心里有气,揣起双手说道:“今儿可是中秋,雍王怎么能把我家娘子一个人落在家里呢。”
“你刚才还说频繁登门不妥…”文喜愣住。
青袖便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刚才是刚才,好歹我家娘子也是未来的雍王妃,这可是娘子背井离乡第一次在长安过中秋,雍王竟也不来陪陪的?”
文喜叹了一口气,“圣人有诏,不得不去,不过郎君让我带了话。”
文喜与青袖一同回到小宅,又逢苏荷在门前练剑,利剑划开枯叶,直指文喜马前。
“王妃,是小人。”
文喜扯住受惊的马匹。
苏荷这才将剑收起,一边擦拭着一边说道:“中秋夜,宫中应该挺忙的吧。”
文喜跳下马,叉手道:“宫中有宴,郎君说,上次与王妃去的崇仁坊,乃是长安里坊中最繁华的,比长乐坊更盛,一街辐辏,遂倾两市,昼夜喧哗,灯火不绝,京中诸坊,莫之与比西市,今夜中秋,娘子可去崇仁坊游玩。”
苏荷一脸不情愿,“她要我去,我就一定要去吗?”
“这…”文喜哽住,旋即将一个盒子拿出,“这是郎君给的。”
苏荷瞅了一眼,将其打开,发现是颗发光的珠子,“无功不受禄,我不欠她,她不欠我,你拿回去吧。”
“这颗明月珠非同寻常,是扶桑遣唐使带来的贡品,吸收日月之精华,夜晚可作灯烛用。”
文喜说道,“您要是不收,文喜该受责罚了。”
苏荷接过盒子,低头看着里面那颗足有小儿拳头大的珠子,“那先说好,我可没有回礼。”
便转身回了屋,将那颗珠子随手放在了瘸腿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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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
麟德殿内,文武百官对坐,诸王公主与外戚张氏一族分别位在御座左右。
皇帝待张贵妃,礼如皇后,每次宴饮都陪坐在身侧。
升任刑部尚书的卫坚,座次也靠了前,恰好与河西节度使皇甫明相对。
见到故友,卫坚很是高兴,便向其招了招手,皇甫明见之,点头示意。
皇甫明曾在太子为忠王时,任忠王友,故与忠王妃兄交好。
“开宴。”
节度使位席上,陆善只带了长子前来,李忱便也得了清静。
“十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