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远见她面色平静地摇了摇头,动了动唇,终究是没说什么,顺着她的意,继续往前走。
顾时砚走在向阳身后,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收入眼里,眸色暗了暗。随即转过头,目光掠进包厢里,将每个人的脸都记在了心里,尤其是刚才开了黄腔的那几个。
进了包厢,点好菜,向阳便和江寄远说起西郊那块地的事。
“西郊那块地有个天然温泉井,离洛水镇很近。现在洛水镇正兴起一股旅游热,游人旅客日流量高达数万人那块地原本规划是用来开发温泉谷的,因为财政问题才迟迟没动工。”
向阳做过这块地的功课,将情况说得很详细,末了她建议道:“现在政府把地拿出来竞拍,如果想拿下那块地,最佳的方案是以温泉谷为中心,建成一个温泉度假村。”
她说得认真,无暇他顾,一旁的顾时砚静静听了半晌,也不插话。
等菜上来的时候,顾时砚就十分贴心舀了一碗汤,递给向阳。
不想向阳顾着说话,从顾时砚手里接过那碗汤,却没有自己喝,而是放到了江寄远面前。
顾时砚:?
他给她盛的汤,她为什么要给江寄远?
江寄远注意到顾时砚的眼神不对劲,唇角微微翘起,端起那碗汤,喝了一口,才顺着向阳的话说:“如果情况真如你说的这样,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做方案。这两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约个时间,带上建筑师和景观设计师,一起实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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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点头说好。
一旁的顾时砚舀了第二碗汤递过来。
向阳伸手接过时,才发觉顾时砚的眼神似乎带着点控诉和不高兴。
她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低头喝口汤,像哄小孩子似地夸了句:“顾总亲手盛的汤,味道特别好。”
顾时砚也确实好哄,明知道她说的只是一句敷衍假话,唇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了翘。
他伸手给向阳夹了一块鱼肉,“那姐姐尝尝这个鱼,味道更好。”
这家的鱼味道当然好,鲜嫩可口入味。但向阳有些微洁癖,不喜欢外人替自己夹菜。
她眉头动了动,心里无比抗拒那块鱼肉,但在顾时砚抱以期待的目光下,到底还是忍着排斥,面不改色地夹起鱼肉送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
这一回,她没再客套地夸好吃,以免顾时砚热情不减地继续给她夹菜。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
向阳吃到七分饱的时候,便说要上洗手间,起身离开包厢。
留下顾时砚和江寄远两人独处。
她一走,江寄远就放下放筷子,双手交握在一起,微微侧过身,脸上带笑地问顾时砚:“你小子,和阳阳很熟?”
顾时砚在舀汤,动作慢条斯理的,看着很有一股从容不迫的矜贵优雅。
舀完汤,他才抬眼,笑了声:“我以为江老师会问我和姐姐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然后才答江寄远的问题:“周六晚上,姐姐是和我一起从酒吧离开的。”
江寄远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瞬间就听出了顾时砚话里的潜台词,笑容一淡,话凝在嘴边,半晌都没说一个字。
顾时砚眼角眉梢都挂着春风得意,一边喝着汤,一边说:“还有很多菜。江老师继续吃,别客气啊。”
俨然一副男主人招待客人的姿态。
江寄远一脸难言地看着他,斟酌好一会儿,才道:“阳阳她不是你们那圈里的人,你要是只贪一时新鲜,别找她。”
顾家在北市的豪门世家圈里是排前三的。
他们那圈子里的人,不论男女都没有太多的婚姻自由,私底下怎么玩都行,结婚对象却必须得是门当户对的。
向阳的条件,绝对进不了顾家的门。
江寄远不想向阳最后落个遭人厌弃的下场,但这些话不好直接跟她说,只能委婉地劝顾时砚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