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必真的犯了错,但某些牢笼就这么强加给他,不留半点余地。
今夜在凌乱旖旎的卧室里,他抱着她,很荒谬地想,如果他也这么困住她,她会不会永远走不了。
最后清醒过来,看她红了眼眶,他立刻为她擦泪,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哭了。”他声音哑得过分,沉沉落在她耳畔。
“没事。”她自己擦擦眼泪,身前遍布吻痕,“你抱我抱太紧了,喘不过气。”
“对不起。”他模糊地说。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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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落雪,在家吃饭的时候,盛栀夏总喜欢转头看雪景,饭却没吃几口。
后来陆哲淮将餐桌搬到了窗边,让她二者兼顾。
她扑过来抱他,笑出两只小月牙:“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扭得脖子疼。”
陆哲淮在她发顶揉两下,笑意浅淡:“这都看不出来,我也不配当你男朋友了。”
盛栀夏心情不错,晚饭多吃了一些。
有一回,盛栀夏喝了口汤,看着窗外雪景没来由地说:“你现在这个年纪,回去可以领证了。”
一时间,陆哲淮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
盛栀夏仿佛没看到,从窗外收回视线,低头拿勺子搅着汤碗,浅浅笑着:“我开玩笑的。”
十二月的晚冬,雪下得久了些。
这边的圣诞节尤其热闹,随处可见圣诞树,缤纷溢彩,一眼望不到顶。
还有贩卖小商品的节日集市,夜间彩灯闪烁,人来人往。
盛栀夏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牵着陆哲淮的手在集市里左探右探,说话时呵出一团团热气,晕在围巾边缘。
陆哲淮纵着她,但也忍不住叮嘱:“慢点儿,小心被人撞着。”
“不会,我又不跑。”盛栀夏看看不远处,似乎又发现什么新奇玩意儿,忽然松开他的手,“我去那边看看!”
温热指尖从他掌心擦过,陆哲淮有一瞬的沉滞,站在原地失却方向。
回过神时抬眼找她,但视野中没有她的身影。
他焦灼回头,再次转身,在原地频繁张望,唤她姓名——
“盛栀夏!”
“夏夏!”
路过的人偶尔看他几眼,不明所以。
夜色昏茫,彩灯晕着的光芒融在视线边缘,成了化不开的雾。
耳边萦绕欢快洋溢的圣诞曲,每一个音符都足够愉悦,但他听起来,却像隔在玻璃之外,不真切,摇摇晃晃。
他找不到她。
——“陆哲淮!”
陆哲淮怔了一瞬,立刻回头。
盛栀夏穿过错杂人影向他跑来,手里拎着一个小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