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备设好酒,宴请京中权贵,实属大气,到底是一地藩王,麾下一代水中雄师,众人又怎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昭宁公主接了请柬,这在宫里头的事,自然也躲不过魏皇后,仅是让昭宁随太子一同赴宴便是。
魏皇后自是不满意这高袭,不过到底是老郡王之子,当年沐家覆灭,正是老郡王奉旨将尚幼的昭宁带到京城,是有几分情义的。
于是那日,沐锦书便是随太子哥哥同乘马车出宫赴宴的。
太子素来寡言少语,却也不忘嘱咐她勿在宴上肆意走动,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莫离他太远,或是去寻二哥楚王。
沐锦书浅笑着回应一声好。
马车徐徐在城北南阳王府前停下,一袭烟紫罗裙的沐锦书从车内下来,站在太子身旁。
眼前的府邸高大贵气,左右镇着两只石狮,高家人虽多年不在京城,但门第多有下人修整,并不老旧。
台阶之上,身着墨青华袍的男子早在等候,身旁紧随着管家和下人,见东宫马车停下,他上前迎客。
男子五官生得英朗,带着些许冷峻,身段气宇皆为不凡,他目光似有流转,拱手道:“蒙太子殿下临驾寒舍,小王恭候多时,不胜荣幸。”
太子回礼道:“南阳王言重了。”
沐锦书行礼福身,淡淡一瞥此人,这番容貌她记得,便是南阳王高袭了。
南阳王倒是礼节不落,目光在她身上一顿,恭谨一声昭宁公主,随后便将二人迎入府中。
宴厅设在正院,一路走来花圃整洁,景物文雅,想来是多有打点的。
宴席上已有宾客,其中亦不乏两名女将,前来赴庆功宴,众人皆笑容满面。
沐锦书寻在太子哥哥的右侧入座,双眸轻轻打量四处。
这南阳王高袭为老郡王独子,当年老郡王将死时,高袭便以思母心切,爹娘相看最后一眼为由将老王妃接去了南境。
待高袭之妻亡故后,京中再无留眷属,随着他近年在南境势大,陛下自想揽尽南境势力。
高袭若提求娶公主的折子,陛下大可能会同意此意,而这公主便是沐锦书了。
宴厅内,南阳王借着与太子交谈,靠近过来,举止礼仪皆处处得体,倒不像传言的嚣张跋扈那般。
面对此人问候,沐锦书神色如常,一如往常那般端庄淡雅,可心里已觉得不安,
南阳王微微停顿,见她漠然处之,不见几句话语,便也不再多语。
南阳王退回正座,与此同时,宴厅之外下人传了一声,“楚王殿下到。”
话音落下,一拢玄紫华袍的青年踏入宴厅,步伐缓缓,腰间玉牌轻晃。
沐锦书望见来者,心绪渐安,谢明鄞五官英隽,眼眸轻轻与她相瞥,便很快收敛。
而在正堂中的南阳王高袭眸色微暗,望着入厅来的楚王,有片刻的沉凝。
先前与之在齐州有过交手,他倒是信了他这副明朗清正的模样,被楚王三言两语缴了兵器,扣押贴身侍卫。
待入京城时,他南阳王在齐州不慎踏伤百姓的事,在京城传得一个比一个难听,总觉得与楚王脱不了干系。
今这宴席,其一是为庆功,其二便是为了换回名声,客请京中权贵。
南阳王行下台阶,客气相迎,楚王眉目和气,也应和一句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