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种邪恶之徒,就该以邪恶手段惩治。”芷芙回答得又快又硬。
常惠注意到她手下的针脚歪了,她咕哝着将那几针拆掉。
这可不寻常,与她相处这么多个夜晚,他目睹她缝补了无数衣物,从来没见她如此心神不安。疑问升高,他紧绷地问:“你知道那个‘大侠’是谁吗?”
“知道,是我。”
常惠如雷轰顶,感到腹部痉挛。“你?你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芷芙放下针线,勇敢地抬起头对着他。
常惠僵硬地坐在她对面,瞪着她清澈的双眸和洁白无暇的脸庞,说不出话来。
见他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她是头上长角的怪物似的,芷芙心情一黯,垂下头,用铁钩捅了捅火塘,一群群火星伴着青烟散开。
见他一直不开口,她只好抬起头对他说:“我本来只想给他个教训,去了才发现他床上有四个女人,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灰溜溜地退回来吧?”
是她干的!真是她干的!
这念头在常惠轰鸣的脑子里转了无数遍后,他终于找到了声音。“你为了报复就脱光他们所有人的衣服,不顾后果地羞辱他们?”
“衣服不是我脱的,我去以前他们就光着身子了。”芷芙不想被他冤枉。
听到她的话,常惠的脸仿佛着了火,可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难堪。
“说话斯文点。”他训斥对方。
芷芙张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不明白她哪里不斯文了。
“你竟然刮……呃,用草……刮他……”他困难地吞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不是草,是刀,我也没刮他,只刮了他的毛。”她毫不含糊地纠正。
老天,她可真厚颜!常惠红着脸指责道:“你竟然把那塞进他鼻子里?”
“那是我给他的警告!”芷芙的目光依然坦荡。
抑住想对她狂吼的冲动,常惠转开眼,要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到她腰间的短剑。
他的脸“唰”地白了,盯着那把凝结着他心血的宝剑,“你——”
芷芙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用手护着剑柄。“哦,不!我没用‘雀龙剑’,那畜生不配污了宝剑,那是他的匕首,真的。”
她的解释虽然让他稍微释怀,但仍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恐惧。常惠怒斥道:“既然知道他是畜生,你还敢半夜三更独自跑去对他做那种事?简直是胡闹!”
“那不是胡闹,白天他公然羞辱我,我为什么不能给他点教训?”
“教训?”常惠挫败地低吼。
“那样的教训,出自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之手,实在惊世骇俗!当你面对那样的场面时,难道不觉得羞愧难堪吗?我真不敢相信,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你就敢做那样的事情?”
“不是第一次。”芷芙说。
“什么?”常惠的脑袋炸了。难道他完全看错了她?她根本不清纯?
“到底多少次?”他嘶吼。
“两次。”
常惠恨不得揍她。“另一次是谁?”
“你。”芷芙以不弱于他的音量回答。
“轰”地一响,他的脑袋仿佛真的炸了。
他想起病重时,芷芙脱光了他的衣服,还替他洗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