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自习还没开始,此时的校园显得静谧许多,像潮水褪去,像落日余晖。
走在校园里,那些大道小道上的路灯亮了起来,脚边的草丛里传来各种小昆虫的叫声,好听又好听。
晚自习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学生已坐在了教室里,后面的张未正还没进来。
老师看了他的空座位,也没说什么,继续讲着课,看来他请假了,木木和米拉都疑惑了,不知道他去哪了。
十点多下了晚自习,木木和米拉随着人潮走出教学楼,在楼下看到了应许,他一个人安静的走在前面。
木木赶紧追上他,问:张未正今天晚上怎么没来上晚自习?
应许长吐出一口气,半晌没说话,继续走着道,木木和米拉跟在他后面,急得说: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啊,你知道倒是说啊。
他猛然停住步伐,看了看两人,“哼”出一口长气,又往前走去。
木木拽住他后衣襟说:怎么了?
他停下来,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说:他姐姐出事了。
木木和米拉倒吸一口凉气。
木木说:怎么了?
几人边走边说。
米拉说:他也没说,我们都不知道。
应许说:早上他家里给我打了电话,说找下张未正,我说张未正打工去了,他回来我让他回个电话,他妈妈着急的问怎么能联系上他,我问她怎么了,她才说家里出事了。
木木说:难怪你今天回去了。
应许点了点头,说:对,我去小饭馆找他了,跟他一起回去的。
米拉问:到底怎么回事?
应许眼睛红红的,说:早上她爸爸妈妈要出去干活,把她栓在家里,她“嗷嗷嗷”的乱叫,又是撞门又是抓自己头发,没办法,她妈妈牵着她一块去田里,把她放在一边,栓在木桩上,一会没看就不见了,家里人村里人都帮忙找,都找不到,直到听说大河里飘了个人,怕的要死都跑去看,真的是她,脖子上还套着那根绳子。
木木和米拉也都红了眼,虽未曾谋面,她只存在只言片语中,却仿佛是身边认识的一个人。
木木小心的问:那,张未正还好吗?
应许揉了揉眼睛,说:唉,他能好吗?那根绳子套着他的姐姐,套了十几年,也套了他十几年,曾经的他也因为可能没法上高中,想用那样的一根绳了结自己。
米拉很吃惊,木木没有跟她细说过张未正的家庭,她一直以为他家只是不太富裕,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事。
木木听着瞬间流下了眼泪。
应许抹了一圈脸蛋,对两人说:他应该会请几天假,回来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提,让他自己慢慢走出来。
木木和米拉点着头。
应许回忆着,说:他和姐姐感情很好,即使姐姐变成了那样,他也喜欢着姐姐,他说姐姐的眼睛很好看,别看她傻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他也说,生活怎么那么难,命运怎么那么无常,如果姐姐好好的,会比他还要聪明。
三人心里都压着石头般,抬起头,那轮明月躲在了云里。
生活各不相同,对于有些人,存活着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