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一路走过去,没遇见几个人,田野里有几棵树,孤独的立在那,除了枝头上的鸟叫了几声,这里一片寂静。
走着走着,零星想起一点事。
现在木木的右脚脚后跟还留有疤,还很小的木木跟着爸妈到大姨家,妈妈骑着车在前面,木木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跟在后面,不小心脚绞进了车轮里,木木在后面“嗷”的一嗓子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爸爸不明所以还在用力的蹬着。
还是后面的人看到,喊着说停下孩子的脚。
到了大姨家,大姨把木木抱在怀里,把爸爸骂了一顿,边骂着她也流下了泪水,她心疼的给木木包扎,一只脚包的像两只脚那么大。那个下午大姨把家里的“太师”椅铺上软软的被褥,把木木放在上面,告诉家里的哥哥姐姐不要出去玩,在家里如果玩也要在木木面前玩,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后来木木也坐不住了,被哥哥姐姐架着,跳着一只脚一起出去玩了。
离开的时候,大姨塞了钱给木木,爸爸看到说,大姐不要给,伸手就要还回去。被大姨大力的推回去,大姨的个子很高,比爸爸还胖,她真挚的推过去,把爸爸都推的一趔趄。她说,孩子不常来,来我这还让她受伤了,我难受愧疚。
后来大姨生病住院,木木在上学没有来,最近的一次见她还是高一的时候,因为姥姥生病了妈妈让带几百块钱给姥姥,木木看完姥姥顺便去了大姨家。
再见时,她已经拄着拐杖了,走起路来很吃力,她变胖了,因为不方便出门,也因为不能操持田地里的重活,人也白了许多,脸上的雀斑看着明显了许多,却也因为这白白胖胖,整个人皮肤好的不得了,看上去漂亮了许多。
不过嘴角有点歪斜,还有一只手已经往里勾着了,她洗脸的时候拧毛巾擦脸的动作都变的极其笨拙,她嘴角的口水印让她很不自在,肩膀上搭条毛巾,一直擦着。
她穿着有碎花的背心,背很宽腰很粗胳膊也很粗,她不太熟练的拄着拐杖,去厨房给木木做饭吃。
厨房的门朝西,夕阳金色暖黄的光线照射进来,她在那片余晖里很好看,她把淘好的米倒进锅里,然后顺着灶台边挪坐在灶台下,木木乖巧的坐在一边陪着她,她划开火柴,点燃一把稻草放进去,灶??里的火烧的很旺,火焰照的她的脸通红,她和木木开心的叙着话,她说姥姥姥爷年龄大了,弄得不干净,她都吃不下去,每次去和妈妈一样都要从头洗到底,自己烧才能吃的下去饭菜,她笑着问木木,能不能吃得下去。
晚上木木要坐车回去了,她又塞钱给木木,木木推脱着不要,她笑着说,你不要跑不要推,大姨现在跑不过你也经不起你推我了,我摔倒了你可扶不起来,大姨变得更胖了。
其实那样的场景,想来都是心酸的,
憨厚高大的大姨,每天憨憨的乐乐的,就这样在病后的几年,拄着拐杖,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