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点低头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说:唉,要回去了,书还是要看的,习还是要学的。
木木和米拉懂她的不愉快。
庄点双手拍拍自己的脸蛋说:还是小时候好,不开心闹别扭打一架就好了,打完该和好就和好,该生气继续生气,什么都可以发泄出来,长大了,手和脚不属于自己了,嘴也不随自己了,现在不开心也笑着,开心倒不愿意笑了。
米拉被说到了心坎里,相见恨晚般锤着胸口激动的说:对对对。
庄点说:说起来,长大了想的多了,胆子变小了,思绪变多了,好羡慕小时候的勇往无前,掐着腰上去一顿舌灿莲花,一顿拳打脚踢,一顿扯发抓脸。
说完她便要回去了,米拉和木木还不想回宿舍,说:再溜达一会我们一起回去。
她冲她们点着头笑着说:不愉快不能不自在啊。
与庄点分开。
米拉站定看着庄点的背影好奇的问木木: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很生气伤心?
木木说:会很生气,不会伤心,不值得。
米拉边走边手掌前后拍着,说:想想也是,我们小学时动不动就打架,真真假假抱在一起,不管真打还是假打,好像很爱这种身体碰撞游戏,现在都不敢了,都用嘴皮子,当然我也不是说打架暴力是好的,但是,人从野外生存进化到室内生存发育成这样,这是好还是不好。
木木润了润嘴唇说:我三奶家养了一条狗,是一条很普通还有点矮小的小公狗,见了陌生人也只叫不会咬人,只不过它爱好自由,跑出去不玩几天都不回家,所以它主人把它拴在家里,一根链条一端拴在它脖子上,一端绕在地上的木桩上,活动范围就那短短的链条长度。有一天它听见外面几只狗咬起来了,它很激动很冲动,身子直立起来,两条前腿搭在它小狗窝顶上,显出整个瘦骨嶙峋的狗线条,它“汪汪”的直对着外面叫,虽然听不懂它叫什么,但是能听出它的热血沸腾,皮毛下应该就像人类一样已经青筋虬露,整个狗身都要燃烧起来了。它两条前狗腿从狗窝下来,朝着大门口奋力的扯拽着链条,涎水从嘴里流出来,在地上来回拉出混合泥土口水的痕迹。经过努力愣是把打在地下的那根短木桩拽了出来,脖子拖着链条和那段木桩兴奋的跑出了院子,参与群狗纷争,它不知哪个是它朋友,哪个是它敌人,也不知它们因何咬起来,它反正要冲出去,要拖着那条禁锢它自由的链条出去,参与一场动物天然野性的厮咬,像它们的祖先狼致敬,它咬的嘴流血腿瘸了才回来,看出来它很开心自豪,它冲着主人摇尾巴,显示勋章一样的瘸腿。
米拉咽着口水听的津津有味,问:后来呢?
木木说:后来?后来三奶三爹气的用扫把扫了它一顿,然后把它脖子的链条勒的更紧了,把地上的木桩用锤子锤的更地下了。
米拉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