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妈妈讲完电话,木木又打了个电话回家。
奶奶接起,那边电视声音很大,看的又是什么家庭伦理泡沫剧,声音大的木木什么都听不到,喂喂喂半天。奶奶把电视关掉才接起。老人看电视耳朵听不清眼睛又看不清,看个电视端个小凳子坐的很近,爹爹奶奶看电视木木都不会看,不是电视不好看而且受不了那音量的吵,晚上看电视为了省电还不开灯,屏幕花花绿绿的跳,墙壁光影重叠。
奶奶大声问:谁呀?听得到吗?
木木也大着声音说:我啊奶奶,我下午考完试就回家了。
奶奶说:哦,木木啊,你下午回来,好啊好啊,等你回来吃饭。
木木把头发压到耳后说:不用等,烧好你们自己先吃。
奶奶说:不急,我和了面,晚上炕馍馍吃,你爱夹酱豆吃,我待会再炒点新酱出来。
木木咽了口水,说:好好好,我喜欢夹酱豆吃。
奶奶问:吃稀饭还是擀面条,中午还有剩饭,你想吃哪个?
木木说:稀饭吧,稀饭省事。
奶奶连连说好。
木木问:爹爹呢?
奶奶嫌弃的说:打牌还是下棋去了!
老人平时的生活就这样,要么弄弄菜园,要么赶赶集,要么打打牌,要么下下棋。
奶奶接着说:还不如下棋呢,他打牌就是送钱给人家,有一下午可能输了不少,你三爹让他下桌不要打了。
木木想起小时最喜欢在大人打牌和下棋时给他们跑腿,这时可以得到不菲的一笔零花钱,为了替爹爹跑腿还会和哥哥抢着站在一边,听从调遣。
木木心里表示赞同,可一想到过年爹爹陪小孩斗牌九,做庄家给小孩们“送钱”又觉得很开心。
奶奶说:对了,誉瑾昨天还打电话回来了。
木木:哦,说什么了。
奶奶说:聊些家常,小宝也跟我说话了,喊我“太…太太”,说长句子还不会,小孩子的声音真好听。
木木说:好快啊,还记得誉瑾生孩子的时候,现在都这么大了。
奶奶慈祥和蔼的说:时间快得很,我的孩子长大了,我孩子的孩子长大了,我孩子孩子的孩子也长大了,不过我记性也不好了,誉瑾问我小宝什么时候出生的,我又给忘了。
木木笑着说:奶奶,你连阿爸他们属什么都不记得,哪还能记得日期,往年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吧。
奶奶有点感慨说:那谁记得住,你以前跟我讲我吧,你大伯你姑你爸属相,前头讲后头忘,你现在跟我讲明天问我,我肯定又不知道了。
老人的记性越来越差,爹爹还钉了个钉子在墙上,说这是挂钥匙的,不然随手一放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奶奶好几次也忘记关煤气,当然他们大多时候还是用稻草柴火,这也给他们找到了借口,记性不好会忘记关,不用煤气也省钱了。
奶奶开始回忆说:有些片段我还是记得的,我记得怀你大伯的时候去干活背个篓,走大埂还是哪,绊到野草从那上面滚下来,把我吓得不得了,还好你大伯没事。
奶奶的回忆,大多只剩片段,只剩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