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遗憾的事情,他有时候也会想,要是早知道,他当初写信去的时候,是不是就不应该写得那样嘴欠?
真真是逝者如斯,而往者,岂可追乎?
卫简以手扶额,深深的吁出一口气。勾了唇角,却不见笑意。
偏头一看,苏青却是已经睡着了。
他这才笑道:“真是没心没肺。”
睡得这样安稳。
招招手,让昭尉过来,取了毯子来,给她盖上,另外移了方向。
昭尉在他旁边立着,等了好久也不见卫简言语,低下脑袋,轻声道:“公子,天晚了。”
卫简道:“我知道,再静一会儿便罢。你困了先去歇息也是一样的。”
昭尉摇了摇头,站起身,继续无言,却还是立着不动。
隔了好一会儿,卫简才指着远处天空中的一颗明星,同昭尉道:“帝王星起于北方,北境有战乱之灾。——昭尉,佩环说起同去北境的时候,是怎样说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昭尉声音很低。
卫简收回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声音朦胧,“忠人之事,是么?”
昭尉没有再说话。
许久,卫简才将手规规矩矩的放回了膝上,“昭尉,你着人去打听打听,佩环是不是在东南动用了家族势力?文皇帝新近颁出来的废掉平宜官职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背后肯定有助力。让他们一并看看韩家最近的动作罢。”
昭尉躬身听令。
卫简的目光在苏青身上绕了一圈,又问:“昭尉,我倒是忘了,之前你报来往北边去的,是哪一位皇子?”
“三皇子,姬篱。”
“先前说及冠礼跑的最远的也是他?”
“是。”
“去的东南?”
“是。”
卫简便叹了口气,“这几个留下来的家族里头,野心倒是一个比一个大啊。”
昭尉皱了眉头,“公子?可要……?”
面上有狠色,卫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现在也不在朝堂里面了,何必心心念念那些事情?只要不牵连上卫家,怎么都是好的。我可没那个心力再跟着他们去斗法了。”
“公子?”
这话里面诸多消极意,昭尉一听就急了,着急忙慌的看向卫简。
卫简笑道:“不过是现今不喜欢这些罢了,争来争去的,除了有个名头,一身劳累的,有个什么趣味?还不如复牵黄犬,与二三友人,一二孩童出东门逐狡兔来得痛快。”
昭尉道:“公子看的透彻。”
卫简笑了一下,往苏青那边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的时候面上却只剩下冷意:
“所以昭尉,你查清楚,佩环是不是先前就动用了那边的势力。罔顾族规者,当斩。”
“遵命。”
声音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