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沈母知道她疼了十几年的女儿竟是丈夫的外室之女,不知到了那时,她还能否这般大言不惭。
但现在还不到揭露沈锦书真实身份的时候,她要找到所有的证据,一击即中,让沈锦书永无翻身之日。
更何况,她的目标也不止沈锦书一人。
“你们所谓的疼爱,就是在我与沈锦书一同落水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将受寒的我关进柴房不闻不问,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
这种疼爱,我不需要。”宋知渝心里对沈母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也不会再顾及她的感受。
见沈母的脸色有些难堪,似乎被她戳中了心思,宋知渝接着说道:“沈夫人,你太贪心了。既想要沈锦书这个能替你挣来脸面的养女,又想要我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女儿,但怎么可能呢?
我和沈锦书的身份,注定了我们无法和平共处。你们选择了这个夺走我一切的假千金,却还要求我对她感激涕零,哪来的脸啊。”
“你原来是这么想我的?”沈母捂住心口,满脸的不可思议。
宋知渝挑眉,反问回去,“不然呢,你自以为的公正,到底是在欺骗别人还是在欺骗你自己?
曾经你所看到的和睦,不过是委屈我一人所制造出来的假象罢了,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说罢,宋知渝也无心再与沈母多言,径直往府外走去。
早在前世沈母将她骗回侯府给沈锦书取心头血治病的时候,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就彻底断了。
生育之恩,她已经用血肉之躯还尽了。
“夫人!”沈母身旁的秋月突然惊呼一声,将人搀住,急忙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倒出药丸喂进沈母口中。
吃了药,沈母缓了过来,喃喃自语,“她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呢?”
“夫人,这药丸就剩最后一颗了,待会得让二小姐再送一些过来了,可不能断了。。。。。。”说到一半,秋月忽然止住了话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沈母的脸色。
夫人身子弱,十多年来都用金贵药材养着,却还是不见起色。
但自二小姐回府后,一手包揽了夫人的吃食,精心调理,事事亲力亲为,夫人的身子才日渐好转。
二小姐真真切切的付出,可不是大小姐随口几句关心的话就能抵得上的,偏偏夫人和几位公子都看不清。
今日本应是二小姐送药的日子,可听二小姐方才的语气,这药以后怕是不送了。
李嬷嬷搀着沈母的另一侧身子,绿豆大小般的眼睛闪了闪,煞有其事的说道:“夫人,您是二小姐的亲生母亲,您给了她生命已是最大的恩赐,她应当懂得感恩才是。
况且,哪有女儿怨恨母亲的道理?她此番作态,不过是为了让您愧疚,进而对大小姐生出不满。您应当冷冷二小姐,让她摆正自己的身份才是。
最多三天,二小姐就得明白,只有您和侯爷的疼爱,才是她在这侯府里唯一的倚仗。届时,她就得求着您收下这药了。”
沈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李嬷嬷的话听了进去,“没养在膝下的孩子,到底还是跟我离心了。
你说的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让一家人和睦而已,我没有错,也不会错。”
想到从前宋知渝对她的悉心照料,到如今不闻不问的态度,沈母有所动摇的心彻底冷硬了下来,“知渝的性子是该好好磨磨了,等她下一次过来送药的时候,就照嬷嬷你说的办吧。就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她最后的仁慈了。”
“是。”李嬷嬷苍老且满是沟壑的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
听到两人对话的秋月在心中叹了口气,失神的望着手上已经空了的药瓶,希望夫人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