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两种毒物都出现在了宴席之上,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闻言,在场的宾客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落在沈锦书身上的目光宛若刺骨的刀子,不足以一招毙命,却能让她饱受折磨。
“这么说来,沈锦书能引来蝴蝶根本就是这寻雾散的功劳,跟她的琴音无关。”
“真是好厉害的算计啊,用腌臜手段诱来蝴蝶,拿下了魁首。如果不是这些蝴蝶突然死了,我们只怕要一直被她蒙在鼓里当猴耍呢。”
“没准是误会呢,平心而论,沈锦书的琴技确实厉害,至少我们是比不过的。
她拿下魁首的胜算极大,为何要铤而走险呢?”也有人不相信沈锦书会自掘坟墓,为了一个魁首之名就断了自己的后路。
“……”
听着这些议论,沈锦书的脸色难看至极。
她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宋知渝逼她,是宋知渝逼她不得不这么做。
宋知渝如果不出现,如果不来参加游湖宴,如果不在宴席上出风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夺走,她何至于兵行险招。
“沈锦书,你还有何话可说?”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毫无起伏的声线中都染上几分寒意。
用不入流的手段赢得胜利,是她最看不上眼的行为。
“太后,臣女真的不知道有人在臣女的琴上动了手脚。臣女绝不敢欺瞒太后,还望太后明察。”沈锦书以头抢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让听着的人都觉得生疼。
可沈锦书却恍若未觉,她的眼神澄澈坚定,面上带着丝丝委屈,梳的细致的发髻在她一阵阵的磕头声中慢慢散落开来,看起来可怜极了。
见状,在场宾客的面色都有些动容,难道真是有人蓄意陷害她不成?
唯有宋知渝不为所动,她太了解沈锦书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为了摆脱罪责,洗清嫌疑,沈锦书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但这个无往不利的手段,在今日只怕是要失效了。
“太后娘娘,臣女倒是有一个法子,能验证沈大姑娘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一片沉寂声中,宋知渝清冷的嗓音尤为引人注意。
闻言,太后撩了撩眼睑,来了几分兴致,“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要想知道寻雾散出自何人之手也很简单,它不同于寻常药物,它所散发出来的香味极淡,人的鼻子是闻不到的,但动物可以,而且这种异香对它们来说乃是致命的诱惑。凡是碰过寻雾散的人,她的身上一定会留下痕迹。”
太后没有说话,正了正神色,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寻雾散辅以琴音,能最大限度发挥其功效。这也就是沈大姑娘的琴音能招来蝴蝶的缘由。”宋知渝笑意盈盈,伸手抚上身侧的琴弦,不紧不慢的说道。
沈锦书眼神一凛,抓着袖口的手微微一顿,“太后娘娘,臣女觉得此举不妥。臣女方才碰过琴弦,手上没准已经沾上了寻雾散。若是照二妹妹这个方法来办,臣女只怕是……”
后面的话沈锦书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脸上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两人之间的龃龉,在场众人早就有所耳闻。
他们转念一想,又觉得沈锦书的担忧不无道理。
一个亲女儿,一个养女,承恩侯府待她们二人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也不怪宋知渝心有怨怼。
可除了这个法子,他们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