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寧羽樱关了手机,身子蜷缩着侧躺在床舖上,心情闷闷的,好像被无形的石块堵着一样。
&esp;&esp;其实她今天晚上难得的不用特训,只是想要一个人待着,想想自己来到学院不过一两个月,这时间却像好几年一样漫长,连带着对舞蹈、对学院生活的热情都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esp;&esp;在这所寄宿学院里,除了起居作息,大部分的时间都被密集的舞蹈课和训练填满。学院对学生们的仪容、言行举止以及间暇娱乐的管制尤其严格,打游戏这种事显然是不被允许的,她只能尽量挤出时间,瞒过老师的监视偷玩。
&esp;&esp;儘管学院里有一套不成文的躲监控方法,可身处如此高压的环境之中,寧羽樱早已见识过同学们的明枪暗箭。就在转学过来的当天,寧羽樱还没走进教室,就被人用整整一个水桶淋了一身。
&esp;&esp;面对眼前几张狂妄的笑脸,寧羽樱不卑不亢,拿出保温瓶拨了为首的女生一脸。
&esp;&esp;女生慍怒却没有发作,只是悻悻然的带人离开。
&esp;&esp;隔天一进教室,全班同学包括老师在内皆以疑惑的表情望向她,老师略有不悦的开口道:「你不是两星期的假都请完了?回来干嘛?」
&esp;&esp;学生每学期能请的病假事假都是有限的。寧羽樱不明所以,正想开口,却被昨天泼水的女生打断,「伤风感冒就好好休息,最好一辈子别回来传染人。」
&esp;&esp;理解过来,寧羽樱一张俏脸上怒容张狂,眼看没人有要替她作主的意思,她甩门而出直奔校务处,然而职员也只是冷冷的道,「这里不能随便销假。」
&esp;&esp;「我没有请假,是你们的程序有问题,才让别人冒充我作出了假申请。」寧羽樱一遍遍的解释道。可职员的脸色越发黯淡,「别说笑了,有谁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esp;&esp;寧羽樱差点笑出声来,谁这么无聊?不就是贵校的乖乖牌学生?
&esp;&esp;双方僵持了好一阵子,后来闹到校长室去才解决了问题,为寧羽樱取消了假期申请,但她也因在公眾场合失态甩门,和旷课两条罪名,被罚了两星期禁足。
&esp;&esp;这罚则是校长亲自下的,寧羽樱如何上诉都没用,当晚江辰进给她打了电话,向她诉说高中生活的忙碌。寧羽樱在电话那头听着,悬着的心不禁沉了沉,江辰进的疲倦或许不比她少。
&esp;&esp;原先打算把这两天一直隐忍的情绪,在江辰进面前尽情宣洩,可思及江辰进那边已是深宵,又突然于心不忍。
&esp;&esp;「你在新学校过得怎样?还适应吗?」面对江辰进的询问,她退缩了下,淡樱色的薄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esp;&esp;「还不错啊,这里的同学们人都很和善,来到这里才发现人外有人,自己那点舞技在学院里根本算不了甚么。」后半段倒是真心话,也是学院生活中最让她挫败的地方,只是她特意掩饰自己的失落。
&esp;&esp;「你才刚转换环境,不要总想着和别人比较,」江辰进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软软糯糯的,好像夏末吹过的微风,「给我选女朋友的眼光一点信心,嗯?」
&esp;&esp;「嗯。」寧羽樱轻笑,悄然滑落的泪滴却沾湿了冰冷的枕头,「我很好,不用担心。」
&esp;&esp;「快睡吧,未来的大舞蹈家。」许是因为江辰进的安慰,也许是因为她的精力早已被这两天的麻烦事耗尽了,寧羽樱下意识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昏昏入睡。
&esp;&esp;短短两天,寧羽樱早已给自己划下界线,不跟任何人深交,只保持点到即止的友好关係11包括当日欺负她的女生在内。
&esp;&esp;学院里的竞争太激烈,成绩、演出机会、未来出路,都足以让人和人无端交恶。她实在没心思去分辨哪些人是真,哪些人是假。
&esp;&esp;儘管刚开学的事让老师们对她印象不佳,但寧羽樱的舞蹈实力还是很受赏识的,不出一个月便被提拔进舞团。
&esp;&esp;舞团类似于一般学校的不同社团,虽说都是以舞为本,可其用人、风格、演出性质皆有不同,某些知名度高的舞团甚至能跟职业舞蹈团体一样接案演出,被当成品牌般经营。倘若能够进到优秀的舞团,无疑是通往专业舞者之路的最佳踏脚石。
&esp;&esp;无怪乎当老师宣布寧羽樱被推荐进入学院最强舞团aroa之时,全班惊呼声四起。
&esp;&esp;校内大部分具知名度的舞团,都是主打流行舞蹈,靠着社群经营在网络上快速窜红。而以芭蕾为基础的aroa自然是当中的异类,主打技术路线多于娱乐性,要求团员的舞技、外貌、谈吐都是舞界里数一数二的,不仅在各项职业赛事表现亮眼,更在网络上累积了不小的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