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你能给我的东西吗?那婚姻呢?那安定呢?那我一直连想都不敢想的名分呢?”她一口气吼出心里所有的委屈,眼泪终于夺眶而下,她也不再遮掩,站在风里,问出她最想问却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不远处的人似乎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几秒钟的等待,他已经给了她答案,虽然她早该料到,但是正式面对,依旧疼到骨髓里。
“乔安明,房子,花园,摩天轮……这些用钱可以买到的东西,对你而言有多难?可是你明知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如果我需要的是这些,我就不会宁愿卖了自己去跟潘玮交易,还把莫佑庭害得躺在医院…”她说得极快,悲怆的声音全部散在夜风里。
乔安明走近几步,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用同样高亢的声音回答:“可是我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够给你?!顾澜有心脏病,我背着对她父亲的诺言,以为就这样一辈子安安然然的过去了…但是我活到这把年纪,什么灾难都经历过,最难的时候二十块钱要过一个月,有人拿着刀来逼我还钱,大风大浪我都熬过来了,以为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可是谁曾想过,45岁了,还能让我遇到你…所以杜箬,你已经是我的难题,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看着你离开我…我不是神,也有控制不住想要自私的时候,撇开道德撇开身份撇开伦理,就想照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活,只是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其实你之前说得对,我这人,一把年纪,还有家室,除了钱,也没什么可图,所以我已经贫瘠至此,除了钱,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
他一口气解释完所有的问题,眼神绝然,表情落寞。
杜箬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四目相对,一双是期许,一双是潮湿…
她该怎么回绝?他捏紧了她的软肋,知道她的致命伤便是“不舍得看他为难”,可是想怎样啊?她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他几句话哄回来。
“收回你的钱,我已经不需要。如果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情愿什么都不要!”杜箬最后吼一句,转身就往花园的另一侧走,乔安明几步就追上前,手臂一扯,整个人便落入他怀里。
绝望霸道的吻,带着狠虐的力度盖下来,杜箬挣扎,可是挣不过,整个人反而被他圈得更紧,很快舌尖进驻,绕着她的齿缝钻进去…
她苦苦垒起的防守,似乎很快就要在他的攻势下沦陷,她不甘心,发狠咬他的舌尖,他吃痛才总算松开一点手。
杜箬找回一点呼吸,愤狠地吼:“乔安明,你个混蛋……你…”
骂声未完,又全部被他的吻堵过去,只是这次的力度更大,舌头直接钻进杜箬嘴里,撕咬缠绕,带着她记忆中不敢回忆的气息。
杜箬心里恨得很,为他如此暴虐的吻,也对他的无理,可是内心深处的渴望渐渐苏醒,竟开始试着去回应…
太过熟悉却又让人心疼的缠绵,乔安明所有压制住的欲望一瞬间炸开,手臂圈紧,仿佛要将她揉入怀里。
他的劫,他的瘾,已经沉溺得如此深,怎么戒?
最后索性松开她,将杜箬整个人打横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一路往屋内走,经过大厅,楼梯,走廊,最后是卧室的床上…
纱幔轻舞,整具身体似被放进棉花里,杜箬的理智已经飞远,只感觉身体渐渐往下沉,睁开眼,是他那双布满欲望的眼…
他说过,他不是神,也有情难自抑的时候,人生要经历这么多苦,无奈和违心,上帝还算仁慈,在他不惑之年遇到这样一个女人,是劫也好,是瘾也好,他允许自己这样放纵地沉溺下去。
☆、V060 苟且偷换
“杜箬,我肯定是疯了,居然在三亚就那样答应让你离开我…”他的话带着感冒之后的浓重鼻音,低沉落寞,像是自责,又像是悔恨,最后气息一点点落下,伴着杜箬沉重急促的呼吸开始吻,一改刚才的暴虐霸道,让唇瓣从她的唇角滑过…她的生命气息,呼吸吞咽,全部被他的舌尖滑过…
他是有备而来吗?…杜箬咬着唇都不敢出声,死命闭起眼睛,双手抓住身侧的被面…
挣扎也罢,呐喊也罢,甚至求饶也罢,她觉得他都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身体感觉渐渐浮起,只有欲。望开始下沉。
男人对女人的记忆会在于很多方面,比如身材,容貌,性格,脾气……可是女人对于男人的记忆,最原始也是最绝望的一种——气息…他身上的气息,淡雅温润,像是年代久远的檀木香,她第一次在蓬莱公馆的洗手间里,扑到他身上,便闻到了这种气息,之后一路纠缠到现在,早就渗入她的脾骨里,所以她忘不掉,也抵御不了,只能任由身体被他控制,一点点沉吟出声…
乔安明有些不忍,垂下头去吻她的眉眼,温柔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吃了很多苦,而我在你最难的时候却从来不在你身边…其实我倒情愿你恨我,而不是一口劲憋着,死乞白赖地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但是杜箬,你以为我心里不难过?你说你图我的钱,你说孩子是其他男人的,这些我都能忍,但是你知道吗,我唯一不能忍的是,以后的生活里,会少了你…”
直刺骨头的情话啊,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讲出来,杜箬不敢睁眼睛,只是慢慢身体开始颤抖,眼泪顺着眼眶淌下去…
乔安明,果然斗不过你!爱也爱不起,恨也恨不起,上天入地都随你,即使已经到这一步,她还是只能乖乖躺在他身下,听他讲这些醉人的情话,然后时时要担心着哪天又要被他狠心的抛下。
她吸了吸气,将脸侧到一边去,咬紧下唇,缓缓开口:“其实真的应该恨你,或者干脆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可是今天小张给我打电话,我嘴上说顺道过去,其实还是因为想见你…我知道就算我怀了你的孩子,最后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不会跟她离婚,更不可能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所以我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跟你撇清关系,还有一条,就是满足你,在你的庇佑下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连委屈都不能说…”
她讲得极慢,身体因为哭而上下轻轻地颤抖,眼泪顺着鼻根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