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的公寓,只有一张床,所以,我已经紧张到感觉不到紧张了。
我僵僵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出除了内衣是自己的,其他全是顾魏的,这是一种怎样的扭曲和羞涩啊……
正在我闭着眼睛思考“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的时候,顾魏从卫生间洗好澡出来。
我决定,继续闭着眼睛。
听着他擦头发,喝水,关电脑,给手机充电,然后,关灯。
我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汗毛,在被子掀开的那一刹那,通通竖了起来。
“林之校,我们谈谈。”
我呼出一口气,睁开眼:“谈什么?”
“你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什么看法?”
“救死扶伤。”
“……婚姻方面。”
“普遍晚婚。”
“……恋爱方面。”
“没有时间。”
顾魏彻底放弃了与我的沟通,躺下来把我捞进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睡吧。”
我沉入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酝酿睡意,酝酿了五分钟,睡着了。用医生的话说,“一点适应障碍都没有。”
其实,这次过年期间虽说发生了一些不算愉快的事情,但是也不无好处。两个人少了一点相敬如宾的味道,情感似乎都——外放了一些。尤其是顾魏,虽然依旧是万年笑脸,但是眼角眉梢的小情绪,是越来越明显了。
接下来顾魏调休的两天假里,我都被扣在了公寓——打扫卫生。事实证明,在用来增进感情的时候,四十平的公寓,也是可以打扫两天之久的。
顾魏很好地解释了“美男子戴上胶皮手套,依旧是美男子”这个道理。
我深深地怀疑他是在用洗衣做饭无所不能的完美家庭妇男形象诱惑我。
被诱惑的我在第三个晚上,已经能无障碍地在他低声的絮絮叨叨里迅速入眠了。
(三三:道行!两天三夜就搞定你!)
三月份。林老师回医院做全面检查。晚上依旧是我陪护。
术后一年,我又躺回这张窄窄的陪护床上,半夜听到同病房患者家属掉地的声音,不禁感慨这40公分的床我能毫无障碍地在上面翻身平躺侧卧蜷曲,其实我是小龙女转世吧……
迷迷糊糊睁感觉有动静,迅速睁开眼。天已经有些麻麻亮,我能清楚地看见,医生弯着腰,脸离我不超过30公分,一只手在我的,睡,衣,纽,扣,上……
正常小言女猪脚的反正是——
“啊,色狼!”羞涩。
“啊,讨厌~”反扑。
“啊,混蛋!”一巴掌。
我的第一反应是,扭头,看林老师。要是他看到这幅画面,医生估计得英年早逝……
林老师的眼睛安静地闭着,趴姿很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