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小小的客栈立于官道一旁,单观那外形,便知有些年头了,客栈大多数时候是用来给过路的人歇脚用的,所以里头甚是简陋,这回临时迎来几个住宿额客人,连忙临时打扫出几间客房来。
“少爷。”南森端了盆清水走进屋子,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看着床上昏迷的程姣姣,不无担忧道:“她不会又发热吧,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请不来大夫也抓不到药。”
夏释冰将手巾在盆里浸湿,绞了一把出来,抬眸淡淡扫了南森一眼,“不许多话。”
已是夜幕四合的时候,屋中有些暗,南森拿起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上,道:“少爷,您先去吃点东西,我在这儿看着吧。”
“不必,晚膳你端上来就是。”夏清濯细细将程姣姣面上的血迹揩去,头也不抬道。
南森瞧着自己少爷的样,撇了撇嘴,朝外头走去,刚开了门,便见魏荆端着托盘迎面走来,看到他后扬起了一个亲切得体的笑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朝隔壁的屋子而去。
南森的嘴角动了动,扯了半天没扭出一个笑来,郁闷地到楼下去端晚膳。
魏荆长了他大约四岁,虽然跟他一样都是亲随,却是极星阁与无名山庄的大总管,江湖上有名的笑面先生,口碑甚好,他也觉着他人不错,但一想起他那个张扬跋扈的主子,恕他着实没法儿笑出来。
“庄主。”魏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将晚膳放在桌子上。
夏释冰站在屋子里,不屑地瞥了一眼托盘里的饭食,“什么破地方,这玩意儿能吃吗?”
魏荆淡定地将托盘里的饭食都摆出来,然后把筷子递到夏释冰面前。
夏释冰皱了皱眉头,接过筷子,在桌边坐下,嫌弃道:“把窗子开了,一股子霉味熏死我了。”
都熏了半天了才知道开窗,刚才干吗去了?魏荆睨了眼夏释冰,转身将窗子推开,傍晚的清风迎面吹来。
“她那边,怎么样了?”夏释冰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仍在昏迷,估计是吓得不轻,夏清濯他们怕她等会吓得发热。”魏荆道。
“发热?”夏释冰手中的筷子一僵,然后哂笑一声,“有那么严重吗?不过是杀了个人而已。”
魏荆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夏释冰低头扒了两口饭,又倏地抬起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都是女人,苏菱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她有半点发怵,到她那儿就晕了,是不是潇潇谷的女人都这么娇贵的?”
魏荆抬眸,淡淡了看了一眼夏释冰,“庄主,程姑娘就在隔壁,您可以亲自去看看。”
“啪。”
夏释冰一把将筷子压在桌上,眸中的神色换了又换,“那女人一看见夏清濯就什么都忘了,就让那对狗男女去双宿双栖好了。”
魏荆的眸中划过怪异,看了看夏释冰的神色,终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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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跳动,将夏清濯清瘦的背影投在墙上。
南森将碗碟收拾下去,推开门便见着自家的少爷又守在了程姣姣的床边。
“少爷,您去歇着吧,这儿我来守。”
“你去歇着吧,若是程姑娘半夜发起热来,手忙脚乱地过来反倒不好。”夏清濯的嗓音温润,却是不容反驳。
南森的嘴巴张了张,郁闷地闭了起来,发热?他方才果然是多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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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万籁俱静,已是午夜时分。
意料之外,程姣姣这回并没有吓得发热,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的内容也没有多怪,是今天下午刚刚发生过的事实。
匕首刺入肉体的感觉,喷溅到脸上的鲜血,黑衣人死前怨恨不甘的眼神……最后统统化作了满手的温热粘腻。
沾满血腥的双手。
“啊!”程姣姣被惊醒着坐起,想都没有想,一头扑进了身前的怀抱,紧紧抓住。
强健的手臂温柔地将她环住,轻柔的嗓音低低在她耳边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