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来无事,夏释冰便拈了个剑诀,拿着树枝随手比划了几招,只当是舒展筋骨了。
清风凉爽,柔柔拂过四周的树木,树冠犹如一团巨大的绒球,轻轻摆动。
“好精妙的剑招,总算让我见识到你这个武林高手的过人之处了。”不知何时,程姣姣已经沐完了浴,静静立在了小筑门边。
刚才他虽然只是随手一比划,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那看似简单无力的招式一旦铺展开来,那便是万夫莫当的凌厉霸气。
夏释冰收了招式,唇角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眉宇间泛着一股淡淡的自豪,回过头,神气十足道:“算你有眼力,这可是我夏家剑法的精髓所在,自然是精妙绝伦得,当年我师父……”
话音戛然而止,夏释冰的眼神蓦然一黯,神色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唉。程姣姣心中一叹,走上前,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头一侧,将脸颊靠在他的背上,
“冰……”她唤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还放不下,但是我还是想先请你将心中的仇怨放下……”
脸颊下,他背上的肌肉蓦地一僵。
“不许生气,听我说完!”程姣姣手臂用力一收,死死圈在他的腰上,整个人更加贴近他的后背。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的,宋婉没有害死你娘,夏震风是你的师父,至于宋兰的事,来的路上我碰见了杨天凌,他派到月落楼的奸细被发现了,他说你派去的人马上就能上位了,这样,你很快就会知道宋兰才是害死你娘的凶手。对了!师兄说宋兰以前的名字叫魅莎,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先从这里查起。还有,我觉得宋兰是故意不让我们在一起的,还似乎有意挑拨你跟无瑕山庄的关系,她还想抓楚双悦来着,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话音未落,夏释冰倏地握住程姣姣圈在他腰上的手,轻轻一带,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来,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收扣住她的脑袋,将她压进了怀里,低沉道:“乱七八糟,不知道在讲什么。”
程姣姣一听,顿时心里急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哪里乱七八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嘘。”夏释冰在她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了两下,“你何必为那些破事儿挂心,你只要好好留在我身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清晨醒来那段是承接欢脱版圆房的清晨,二是二了点,不过也算接得没什么违和感,就这么办吧~~
☆、一二七
“哎呀!”这都是哪跟哪!程姣姣双手一推,从夏释冰的怀里挣脱出来,戳着他的胸膛道:
“宋兰的事我才不想挂心,问题是你呀,宋兰故意挑破你跟夏震风他们的关系,一定是有阴谋的,但是你又不相信我的话,还总是那么冲动,脾气上来了拦也拦不住,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夏释冰低着头,定定地看着程姣姣一脸愤概地说着,看着她的手指撒气般在自己的胸膛上乱戳,狭长的眼中柔光流转。
“你到底听见没啊!”程姣姣一抬头,看见他就那样傻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像极了那些贪玩的孩子被父母教训是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夏释冰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你……”程姣姣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要是再说下去,她又该跟他吵架了。
“说完了?”夏释冰终于开口道。
果然是没听进去的节奏!程姣姣低着头,心中一阵挫败,闷闷道:“是啊。”
“那轮到我说了,”夏释冰悠悠道,“以现在的情况,就算我跟夏震风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会怎么样,至少得等到除了月落楼这个祸害再说,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我会跟无瑕山庄怎么样。”
程姣姣咬了咬下唇,“其实,我只是不想你的心中再有仇恨而已,毕竟你恨了夏震风和宋婉那么多年,可他们到底是你亲人,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排除那些阻碍和亲人快乐地相处……”
夏释冰的头一侧,双唇在她的唇上略一停留,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不必担心。”
程姣姣的眉宇间一片失落,说了半天,他还是那样固执,也许在宋婉的事情没有真正的证据拿到手前,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目光一转,两个侍女正拎着食篮绕出小径来。
一拦程姣姣的纤腰,夏释冰道:“先用早膳吧。”
程姣姣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他朝石桌走去,刚一落座,便听夏释冰道:“你这簪子带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了,等会让莫兰陪你去街上挑些好的。”
“嗯?”程姣姣一愣,下意识摸了摸发间的簪子,道:“这是我及笄时师父送给我的,这些年便一直戴着。”程姣姣这些年不是在江湖飘着就是在山沟沟里窝着,即便女子天生爱美,也来不及顾及这些,偶尔从街边的小摊上买两支便宜的首饰,也只是戴着玩玩而已,而且在外漂泊,这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一不注意就丢了、不见了,所以常年下来,程姣姣发间只有师父送的那根簪子始终“屹立不倒”。
夏释冰眼睛一抬,又看了眼她发间的簪子,“这簪子未免太素。”
簪子是银的,可是掺了太多杂质,所以看上去黯淡无光,样式也十分普通,并不值几个钱。
“你嫌弃?”程姣姣秀眉一挑。
夏释冰的唇角一勾,眸中透着狂傲的光,“我夏释冰的妻自当配得更好的金银玉饰。”
“你还是嫌弃。”程姣姣眼帘微垂,瘪了瘪嘴,小声道:“吃干抹净之后终于想起来要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