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也不过寥寥数息,没有人发觉出什么端倪,况且廉思先生很快便将目光落在了子砚身上。
他目光宽和,“君子当正衣冠,仪行同德行一般,很是紧要。”
为了帮诸萦开门,子砚只是在身上随意披了件外裳,头发也不甚齐整。他听了廉思先生的话,非但没有往日的执拗,反而低头扫了眼身上,面色略微愧然的对廉思先生一拜,“学生不察,待送诸萦姑娘后,便回房整理衣冠。”
廉思先生含笑颔首。
他的目光因为子砚的称呼态度,又落在了诸萦身上,或是为子砚的契书一事,但最终也没有开口,许是不愿在大庭观众之下谈及此事,不但叫子砚为难,又令诸萦有压迫之感。
诸萦与子砚又向廉思老先生行了一礼,便擦身而过,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虽然长久未住人,但并无积攒的尘埃,应是日日有人打扫。
她跪坐在屋内的一处席上,面前摆放着张案几,上面还有簇新的器具。
诸萦伸手,像是从袖口中取出的契书,实则是从游戏背包中,心念微动唤出的。
按理来说,游戏背包所能收纳的东西,其实很有限,所以隔断时日便该舍弃一番,从而引诱玩家不断升级,扩充游戏背包的容量,但诸萦是一位氪金玩家,所以她一口气将游戏背包升到最高等级,犹如作弊器一般的存在,是没有固定格数的。
也就是说,她的游戏背包不论放多少东西,都可以。
而她偶然发现,穿越到这里之后,不但游戏背包里的东西可以取出,在现实中使用,就连现实中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放入游戏背包,而且里头仿佛停止了时间流逝,新鲜的水果食物压根不会发生腐烂,放进去什么模样,取出来便什么模样。
最要紧的是,游戏背包只有诸萦才能唤得动,存在里头的东西压根不用怕丢失,所以诸萦便将一些常用的东西储存在游戏背包中。
子砚和他叔父的契书也正是如此。
诸萦没有避讳子砚,而是直接放置在案几之上,契书有些泛黄破旧,可却代表着自由之身,饶是子砚已学会平心静气,不似往昔般,容易外露脾性,却仍旧下意识的紧紧注视契书,神情难掩对契书的憎厌和下意识的紧张。
诸萦没有准备打压子砚,吊一吊他胃口的意思,而是开门见山,“吾曾言,来日待你伤好了,自会归还这份契书。今日,你已然大好,便没有拖延的道理。”
她将契书朝着子砚的方向挪了挪,神情郑重,“你已是自由身,新取的字亦极好,今日起你不再是奴隶砚,而是子砚。”
诸萦面上浮起浅淡笑意,望着子砚的目光温和而满是期许。她是真心实意,愿子砚能有一番广阔天地,她记得自己初见对方时,那一身桀骜不驯的傲骨,纵然执拗了些,但人尚且赤诚,不过是成为奴隶时的经历,略微扭了性情。
既然能得廉思先生教导,为人处世、心性品德自不必担忧,又有那一份不屈的骨气与率性,来日定然能有所成。
子砚未料到诸萦会这般爽快,措不及防之下,先是错愕,又慢慢回过了神,他抿紧双唇,片刻之后,只见他突然起身,对诸萦重重的跪下叩首,随后抬起头来,对着诸萦,神情认真而郑重,“吾郑氏子砚,对天起誓,诸萦于吾有相救之恩,助吾于微末,此生难解恩义,来日若有所托,绝不相负,愿以性命护之,若有违之,则受万箭穿心之痛,尸身无归,魂魄难安。鬼神共鉴!”
子砚生性极为重情义,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一枚玉佩,被商人打至重伤,仍不远松手。他既感念诸萦之恩,便是真心实意。
待到子砚重新坐于席上时,诸萦凝视他良久,突然道,“至如今,你才应当是有些信我的。我本无意深究,但不得不问一句……”
诸萦目光灼灼,眼神锐利得似能直戳到人的心中去,“你究竟是何身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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