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是渣了,沈书也是渣了,可是后者比之于前者,当真是本质上的不同。惊鸿忍不住想,若是当初姽婳还没进门的时候,萧琅也如沈书这般回头是岸,他们还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么?
浪子回头金不换,人难免都会错,错了改了,时间长了伤口也该愈合了。顺应老太君的意思,惊鸿跟着劝道:孩子总是要生下来的,你要是一辈子都记恨大哥,将来孩子长大成人,该如何面对你们?
花锦微微一愣,鼓着腮帮子看着惊鸿道:这样的坏男人,我要轻易原谅了他不成?风流的是他,享受的是他,伤心的是我,难过的是我。现在怀孕受苦受累的还是我,在一旁轻松等着的夜还是他,我还得原谅他?
惊鸿觉得,论嘴皮子自己是吵不过花锦的。老太君听着这话都回不了嘴,只能转头去看窗外的树枝。
门外站着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踟蹰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惊鸿侧头看着沈书的背影,就觉得他有那么点儿可怜。
花锦,你还爱他么?惊鸿回头看着花锦问。
花锦抿唇,眼里带着些懊恼:若是不爱,我带着肚子也就走了!
老太君心里一喜,连忙道:花丫头还喜欢书儿,那混小子也就还有路可走。无论你什么时候才肯原谅他,就都让他给我等着!
花锦眨巴着眼挽着老太君的胳膊,笑嘻嘻地道:还是奶奶最疼人了。
我还等着抱曾孙呢,怎么能不疼?老太君拍拍她的手,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惊鸿问:你这个月的月信如何?
惊鸿心里一跳,脸上跟着就有些红:还没到日子,也快来了。
哎老太君撇撇嘴,嘀咕道:要是一次能抱俩该多好?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我带他们去看山看水,就不待在这没什意思的京城了。
惊鸿笑了笑,心里的石头又重了一点,转了话头道:今天的药好像还在厨房里吧?我去看看。
逃一样地离开房间,惊鸿觉得自己真是太小气了,为什么听都不能听旁人说生子的事情?她只是会晚一些,不至于等不到吧?
亲自走到厨房去看,惊鸿一半是逃避,一半也是想帮花锦看看药,毕竟她现在的身子容不得什么差错,多点小心总是好的。
厨房旁边是一排下人住的厢房,但是不知为何,她今日从这边走过,四周的家奴有些多,而且看着她,表情好像都有些别扭。
这是在做什么?惊鸿好奇地看着他们,下意识地望了望身边的剪画。下人之间的消息都是传得极快的,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剪画应该都会知道。
剪画干笑着移开了视线,看着前面的厨房道:这里有些乱,夫人还是先去厨房看看吧。
惊鸿挑眉,剪画是随了她多年的丫鬟,她的神色什么时候不对劲,她自然都看得出来。
到底怎么了?惊鸿微微沉了神色,往人群那边走了两步。
下人都四散开来,露出一扇带着锁的门,惊鸿微微一愣,走上前去看了看那锁:这是把什么关在里面了?
旁边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看了惊鸿好一会儿,强自镇定地道:将军将昨晚踩墙的给关在里面了。
踩墙的?惊鸿歪着头想了想:野猫?
众人都沉默,惊鸿没兴趣地摆摆手道:野猫有什么好看的,值得你们围在这里。
言罢,刚转身想走,就听见那厢房里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惊鸿。
惊鸿当真是给吓着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剪画连忙扶着她,低呼一声:小姐。
那么熟悉的声音自然是不可能听错,但是惊鸿回头看了一眼那锁着的厢房,再看看周围沈家的家奴,有些迷茫了:他怎么会在里面?
周围没一个人敢说话,惊鸿站了一会儿,皱眉道:将门打开。
夫人。拿着钥匙的家奴低声道:将军下令将尚书大人留在这里休息的,他昨晚踩塌了院府的门墙,醉得不省人事,所以将军才
放我出去!萧琅一夜未睡,脸色难看得要命,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今天早上好不容易打算休息一会儿,却就听得外面一群下人看戏似的议论纷纷,放谁身上受得了这个啊?
萧琅都要气死了,却偏偏又听见了惊鸿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幻听了,可是再一听,当真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