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陪子霂喝酒呢!是他告诉我的!这家伙可能是和赫萱闹别扭了,一句话也不说,喝得特别凶,快醉得一塌糊涂了!”李骁的笑声里没有藏着一点心思。
我没有做声。我感到自己是如此忧伤,却无法排遣,那种忧伤像一只蚕在吞噬桑叶般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点点,一点点吞没我的心。
“你现在在哪里?”李骁再问。
“在西湖边。”我回答。
“这么晚去湖边做什么,那么冷!”李骁说,“你没事吧!”
“嗯。”我说,“就随便走走,看到有人在放河灯,好漂亮。下次有机会我们也找个地方放河灯啊!”
“好啊!”李骁兴奋得像个孩子,“等你回来我们就去,约上子霂子皓一起。我再去弄些孔明灯,天上,水里,到处是我们的祈福,还怕什么愿望不能实现!”
听着他的豪气万丈,我很想告诉他:如果祈福能够管用的话,我愿意为姑姑的病快些好起来祈福一千次一万次,我愿意为我和子霂心灵上的救赎祈福一千次一万次,只是那真的会管用吗?
我才回到酒店大堂,曾芒溪的电话就来了:“晏秋翎,你在什么地方?”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大堂。”
曾芒溪哼哼:“还不快上来!”
一进房间,曾芒溪就把电话直戳到我脸上:“给司马延回个电话,就说我睡了。”
“一个小时前,我已经告诉他,你发烧不舒服,吃了药后就睡了。他让我转告你,他明天回来!”我低头看着地板,唯恐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冷言相讥。
曾芒溪并不傻,坐到沙发上狐疑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默然对上她的目光,忍无可忍:“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吗?”
“你想死吗?”曾芒溪从沙发上跳起来,挥手想甩到我脸上。
“够了。”我一把抓住她挥下来的手,像丢掉一袋厌恶透顶的垃圾似的甩开。望着她可笑的表情,我说,“我真受够你了!下次想偷腥要记得把门锁好。否则记者冲进来,倒霉的绝对不是我。”
曾芒溪整个愣住了,半晌才说:“我说怎么感觉有人进来过。”
“怨不得我。你不乐意被撞见,我还怕半夜做恶梦。”我冷冰冰地说。
“你……”曾芒溪气得脸都绿了。
我看着她滑稽的脸,嘲讽地说:“与其在这儿摆着一张臭脸,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好好策划如何继续脚踏两只船,并且不被人发现吧!”
她第一次乖乖噤声了,脸色灰败地溜回了屋。
我脱下大衣,开始收拾明天要带回去的物件。我听到内屋传来摔东西的巨响时,东西已经收完了。
我倒了杯热茶,倚在窗框上,看着楼下的霓虹,听着内屋的动静,觉得真是乱套了,做错事的人竟然成了最有资格发怒生气的那一个!
这样应该就是常说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杭州回来后,曾芒溪不但再不提要辞退我的话,反而有着一点隐约的讨好。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知道,我也清楚,但我们都不点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知道这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她一定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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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赫萱气冲冲地跑到我面前,抓起我的头发就开始撒泼时,我明白过来,她是要假借赫萱的手对我进行打压。对赫萱,我有内疚,虽然这种内疚其实大可不必,但当子霂吻我的那一刻开始,这种内疚就扎根在心底了,所以我只是躲闪,并没有还手。
赫萱完全丧失了理智,疯狂地对我又抓又打,嘴里不停地骂着:“狐狸精,臭婊子,不要脸,你不得好死……”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直说得我的头有两个大。她的指甲一下又一下地挠过我,火辣辣的疼从脸上和脖子上传来。我尽量往后退,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却步步逼近。我一直退到墙根,被逼无奈,才拦下她的手,大吼:“你够了没有啊!”
然后我听见曾芒溪在和记者说:“我是最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人,这么些年,我和赫萱情同姐妹,当然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当然希望她能够幸福,可那些都是亲眼看到的事实,我确实看到他们接吻,你叫赫萱情何以堪,所以今天她的任何过激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希望媒体朋友们伸张正义,同情弱者!对于这种恶劣的‘小三’行为给予最严厉的打击,这样才能遏制住那些一心想通过勾引别人老公和男朋友变成金凤凰的女人,扫清社会不良风气!”
终究还是被她看到了那一幕!我缓慢地垂下了手,赫萱不失时机地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力量之大,让我的嘴里马上有了血腥的味道。打完这巴掌,赫萱就整个坐到地上开始大哭。从头到尾受伤的好像都是我,可是哭得要命伤心的人却是她!我真是欲哭无泪!
曾芒溪假惺惺地一边掉眼泪一边扶起赫萱。所有的记者在此时迅速包围住我,不停闪烁的灯光让我睁不开眼睛,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那片刺眼的白光。记者们的问题铺天盖地的压过来,让我喘不过气。我低着头企图突出重围,可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