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认。那拉荷音说过,只要不认下,即便出了事她也会想法子扫干净的。
阿桔先对着舒书哭喊:“舒书,我是阿桔啊,我们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我怎么会干这种事。”
舒书心最软,顾念情分,绝不会怀疑到她身上的,不能自乱阵脚。
“至于采兰,我没法为你作证,我是打下手的,论起下药这样近距离的事,你当然比我更有机会。”
阿桔一改平素在采兰身边殷勤喊姐姐的模样,让采兰吃了一惊,仿佛不认识她了。
此时阿桔只想着,有那拉荷音做靠山,她很快就可以去尚食局了,何必顾及那么多有的没的。
“大胆,敢直呼我们贝勒格格的名讳。”王有全一声呵斥,吓得阿桔怔在原地。
弘昀转头看向舒书,这里头有个宫女是她的好姐妹,他心下犹疑,该继续审还是先将其排除在外。
舒书面色如常,抬眸回看,嘴里吐出令阿桔目瞪口呆的字眼:“贝勒爷,此事关乎南三所上下安危,您请彻查。”
他的阿舒,竟如此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弘昀心里赞赏,转头冷硬开口:“敢在朝春这样的大日子给宫里的糕点上下毒,胆识倒是过人。药粉太医已经识别出来了,现在招,说不定少挨几顿板子,若是从住处被搜出来什么,可就不是板子能解决的事了。”
哎,宫里头的皇子,怎么动不动威胁人就要打板子。
看着地下的三个宫人依旧跪着俯首,舒书在心里发了一万个表情包,最终还是开口:“贝勒爷是在给你们机会。其实那种药粉有个很好辨别的方式,只要接触过的人将双手泡在特制的盐水里,水就会显出紫红色。端盆盐水来一泡就知,只是那时,就不知道爷会怎么处置了。”
兵不厌诈,骗人的把戏最好用。
弘昀心中微微发笑,舒书这幅唬人的模样在他看来竟是可爱得紧。而且,也许确实管用。
冷厉的眼眸望下去,那掌事姑姑依然仪态端稳,朵兰颤了颤身子,还是磕了头。
阿桔已经止不住地发抖。
那拉荷音是不是故意没告诉她这药粉还能这样鉴别,怎么办,她的手上肯定不干净。若是被贝勒爷处置了,阿玛也很难救她。
若是出卖那拉荷音,贝勒爷和舒书应该就不会再为难她。
“贝勒爷,我招,是我。是我在和面的时候,将黄色药粉撒入玉米面里。但我是被人指使蒙了心智,是那拉荷音,是那拉荷音给我的药粉,舒书,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阿桔啜泣着,不住地磕着头。
这么快就招了,真没成就感。舒书眼神发冷,身子往后靠了靠,这石凳上一点也不舒适。
“你说是那拉荷音指使的你,又有什么证据?”
“我仔细观察过,那药瓶底下刻着尚食局的字样,而且有编号,就在我房里。我一个御膳房点心房的怎么拿得到,而且,而且她还说若是事情办成,就给她在尚食局东边角楼递信。”阿桔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只有黄金糕中有药粉?”王有全瞧着主子们没说话,继续发问。
阿桔突然间没了声,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舒书。
“因为我爱吃玉米,不喜欢芋泥和马蹄糕。”舒书清凌凌的嗓音响起,压垮阿桔最后一点希望。
是对原主的喜好了解,让她这个亲近好友能够自以为是地精准针对。
若是原先的舒书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