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楚行的忧愁刘青山刚想说,这他娘的是老子早些年的军师,你说能有几何?能有一个就不错了。大家伙看病可都指着他呢。岂料那胡爷表情略带羞愧说道:“先不说大山之中,有大王这等满腹经纶之人,便是大王的女诸葛、军师、教书先生,就有三位人物智慧远超与我,此外军中儿郎也都读书,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东镇庙超过我的人,就要有千百了。”
一听如此,贺九牛是真的服气了,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将手中的镔铁大枪往旁边儿一扔,朝着众人一抱拳,“今日我等上山,本来就是来投有作为的队伍的,贵山能够重用读书人,明晓道理,又不愿意多造杀孽,定然比那些毛贼相比前途更加远大,我贺九牛知晓自身本事,不必受孟获七俘之辱,今日便降了。”
说着,略微抬起头,看向胡爷,有些羞涩的说道:“今日之所以降的那么痛快,实在是贵山的人,除了今日冲锋的将军,很多人都不要脸。不要脸是个好品质啊,俺们都会老百姓出身,除了种地,就是会抢劫杀人,别的比不过你们!还不如降了。”
听着贺九牛的话,为今日之事,众人都有些尴尬。大家伙也没有想到,这贺九牛投降的那么干脆。现在想想,东镇庙真的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想要收服些许小势力,不打过一场,那根本不可能。如今竟然三言两语,就有人愿意降了。虽说有谋略在起效果,但终究是东镇庙实力强横的底子在。不过,这贺九牛的话,虽然有几分嘲讽的成分存在,但是胡爷恰恰是那种极其不要脸的人,听他这么说,一点不往心里放,反而一脸和气道:“像是贺将军这般,愿意主动加入我东镇庙的,我家大王听闻之后,定然会非常欣慰,届时高官厚禄自然少不了的。”
和其他只知道干人的将领不同,胡爷是地地道道的文官,除了平时有些碎嘴子,让人心烦之外,但是文官该有的品行他一点不少。这也是,今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收服这股势力的缘由。既然大家伙愿意投降,胡爷也很敞亮的不在捆绑他们,而是给他们松绑,并送归武器,但是明确告诉他们,入山之后,一众人员的安排,就要归山里了。刚刚加入东镇庙的贺九牛就准备立下功勋,将同样刚刚入山的窜天鼠的位置告诉众人。原来窜天鼠刚刚入山,就跟贺九牛打了一仗,不仅仅打输了,还让贺九牛抢了旗帜,俘虏数十人。就在众人信心十足,准备拿下窜天鼠的时候,却不知道大山之外,此时此刻,祝家庄之中,一个身穿锦袍,一脸阴鸷的男子,对着眼前黑压压一片拿着长刀的男子说道:“这沂蒙大山,竟然敢有匪徒跟咱们主家作对,我看他们是疯了?他们不知道,咱们祝家,在青州这地界,是真真正正的手眼通天吗?”
==================花开两朵,更表一枝。这边儿刘青山、陈二牛、孙玉秀三员东镇庙大将在大山里东征西讨,讨伐不臣,而他这个做大王的,在山寨一切平稳之后,觉得日子越发的枯燥起来。楚行对外界越发的好奇,外面的人到底过得啥样。之前一直听人说,苦苦苦,但终究没有见过。大家常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但是楚行觉得,在这样闷着,自己早晚成了睁眼瞎。原来这一年,朝廷发生了很多大事,朝廷的东林党忙着反攻倒算,清理当时压着他们打的阉党,辽东的黄台吉领着跟着朝廷也打了一仗,西北的义军风起云涌。整个大明越发的动荡,已经有一种过不下去的架势。但是深处山东的楚行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感觉,因为派到山下的情报人员,给自己回馈的信息是,除了沂蒙大山一带之外,整个山东还处于一种平稳的状态。这让楚行怀疑,自己是不是彻彻底底的错了。大明是不是真的只是因为西北的乱和辽东的乱亡了国,其实山东一直很平稳,若是真的如此的话,自己的道路肯定不好走,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到大明亡国之前,要一直源源不断的遭受着朝廷无情的打击。楚行这些日子闷闷不乐,一来说服钱进这件事情并不是如何顺遂,二来越发的感觉危机感,想去外面看看。嫂夫人本来日子过得挺滋润,明天分析分析情报,给楚行出谋划策,顶多晚上累一点,给楚行上上课,但是见楚行整日里闷闷不乐,在加上她来了葵水,未曾有身孕这件事情也隐瞒不住,便也被楚行整的心烦意乱。楚行这人是个闷葫芦,他心里不好,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嫂夫人以前听夫君说,男子汉大丈夫,最好喝点小酒,不喝酒的男人,难以成就大事,嫂夫人就在课业之余,会温一点酒,烧点小菜,一来二去,楚行、嫂夫人、楚玉儿三个人都能喝上几口。楚行乃是一山之主,他心情不好,别人便不敢随便靠近。赛八仙和李宗为两位先生,倒是硬着头皮跟大王说了几次话,但是奈何本事不足,总是说不到大王心坎里去,也就不自找没趣了。倒是嫂夫人,心里灵透,知道楚行心中的忧虑和不悦来自于何地。每当楚行楚行愣愣出神,嫂夫人就会上前,跟楚行说几句,但总觉得影响不太好,于是总是挑夜深人静的时候,身边儿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一个在那思索山寨的前途,一个细心安慰。楚行觉得,自己可能不算是什么雄主,没有人家那么强大的心脏。嫂夫人这个时候,就会拿出酒来,让楚行喝上两杯。楚行也不会多想,毕竟几乎每一次,楚玉儿也在,只是这姑娘酒量太差,喝不了就会晕晕沉沉的睡过去。而这时,楚行总会将压抑在心中的苦楚与嫂夫人说上两句。嫂夫人也会温柔的指点两句楚行。毕竟一个正常人,无端端的成了山大王,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也是一种沉重的心理包袱。嫂夫人总是温柔款款的跟楚行说:“本来我就说,这造反不是件好事,你看看不仅仅你每天忧愁的要死,我也没有个开心的时候。这争个帝王将相,真的没有当个富家翁快乐,现在谁说句话,我都琢磨琢磨,是不是要抢我女婿的王位,人与人之间一点真诚都没有了。”
楚行喝的醉眼惺忪,“能有什么办法,若是在太平年景,凭我楚行一身本事,干点啥不能富甲一方?还不是因为这世道动荡吗?咱们这群人,做贼是个死,不做贼也是个死!史书怎么评价这种事情来这?”
嫂夫人说:“陈涉世家,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对,就是那么个意思,你说着世道,不造反是死,造反也是死,能怎么办?要是说,跟陈涉说的一样,为国事而死,那是瞎扯淡,首先咱们不还是为了活着吗?其次,才是拯救这些苦命的老百姓,夫人,您是不知道,当我听那些百姓说,要将细粮留着,给军队用,我那颗心啊,都要化了。我恨自己无能,不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日子。”
近些日子,嫂夫人也很是忧愁,因为根据他们的情报显示,大明朝虽然各地动荡,但是偏偏山东一带,真的很安稳,朝廷的势力非常强。之前朝廷不将沂蒙山的匪患当一回事儿,那还好一点,现在可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陈二牛这一帮人,来了个水淹三军,直接让朝廷注意起沂蒙山这一伙匪徒了,这还能有好?嫂夫人也觉得,现在朝廷没有动静,那是憋着劲儿了,早晚得整个大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