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兵临城下,却未再进一步。
高郡城内处处戒备,娄将军双眼盯着北府军中飘扬的旗帜,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是等了良久,却未见那一万人攻城,反倒瞧见他们在几里之外的地方开始烧火做饭。
这一路越往中原来,天暖。元宵节一过,花红柳绿的春日好像即刻就要到来。
北府军也没有打仗的紧迫感,与四处逃窜的京师禁军相比,他们好似游春踏青那般悠闲从容。
赵茯苓这两日最为安逸,营中有李京墨坐镇指挥,冲锋陷阵的事有北府军跑在前。一来二去,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跟着大军来出门游玩的。
好在这样闲适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关州大捷后,不少关州城守军逃窜到了高郡。
正巧又遇上了李京墨等,于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赵茯苓终于有机会再次披甲上阵,她一袭银甲一杆银枪,混迹于万人中却依然如同骄阳般璀璨夺目,叫人一眼就能瞧出她的身影来。
大概是太凶悍了,后面的京师禁军在看到她的身影时,直接夺路而逃,竟是连直面应敌都不敢。
大军花了三天时间夺下高郡,与关州而来的老陈等人汇合。
娄将军率领的大军一败再败,撤退至建阳城外,得知建阳不准他们入内时,一时悲怆涌上心头,差点提刀自尽。
还是身边副官好说歹说,才将他劝下。
可他们去无可去,白江府也有了战事,如今是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接管他们这些逃兵。
最后不知是谁多嘴,出了主意:“都是大齐士兵,七皇子殿下也是正统,为何就不能投靠他呢?”
娄将军被说得一愣,可心里分明动摇了。
只是嘴上却还道:“北府军皆是精锐,行兵作战强悍不已,七殿下不一定看得上咱们。”
“将军糊涂啊!”那人苦口婆心劝道,“北府军虽然强盛,可统共也就二十万大军,还有至少十万大军驻守在峥嵘关,能抽出手挥兵中原的也就这么些人。”
“可殿下若是想要成事,区区五万人怎能行?还不得靠咱们这些降兵?七殿下又向来仁慈,他手下将士从不杀俘虏的。以后,咱们说不准还有靠着殿下加官进爵的机会呢!”
这人说话有理有据,虽然难免有些厚颜无耻,但总得来说也算合情理。
娄将军便试探道:“那不如便降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直直松口气:“降了吧降了吧。”
对上李京墨时本就没什么气势,如今真是连最后一点面子也不要了。
于是这溃逃到只剩四万多的大军,于建阳城外,全部缴械投降。
敌军投降是个好事,可如何收编,却又是个叫人头疼的问题。
跟在李京墨身边的诸将领,都不大想要这些俘虏,一来怕他们又起心思作乱,二来粮草困窘,根本养不起这么些人。
所以大部分人,都直接建议李京墨把俘虏杀了。
赵茯苓没说话,只坐在旁边默默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