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哼,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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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看这算是城中,但只要房子一天不拆,这儿的人都还是穷人。
前些年好多人见老城区拆迁,以为要发了,有些人就干脆赖在家里,等着发钱发房,久而久之还没等到拆迁的那一天,人先等废了,一个个成了好吃懒做的废人。
李欣然看着那些破败的房屋,刘放说里面还有人住。
但是也有些明白人,安安生生做自己的活计,开些小店过过小日子,像那家小卖部都在这开了十几年了,店主从老子换成了儿子。还有那个修理铺,以前经常有人家里锅碗瓢盆坏了来这修补,现在大家宽裕了没人来修东西,那个店主就改行修自行车,你那车以后要出问题可以推这儿来修,修得又好又便宜
李欣然看着刘放指的那几家,从房屋上就看出些不同来,都是一层或两层的低矮楼房,但是房前屋后整洁干净,大多还栽了月季花之类的植物和盆栽藤蔓,房顶晾的各色的床单在轻轻飘着。还能看见有白底黄花的猫懒洋洋地蹲在墙砖上眯眼晒太阳。
如果是春天这里一定很好看,李欣然心里想着。
看着刘放滔滔不绝的样子,李欣然想起她当初刚到桐树福利院的时候,刘放拉着她给她四处介绍,刘放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自然地融入周围的环境,像一条变色龙,不过是一只油嘴滑舌的变色龙。
所以说啊,有时候天上掉馅饼不是好事,特别是你不知道馅饼什么时候才落进嘴里
欸!刘放,又来理发店啊?一个泼辣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对啊,葛大妈做什么呢这是?
老家带的水灵灵的大萝卜,我在这晒萝卜干呢,晒好了给你留一罐,到时候放小王店里,记得取啊。
好嘞,多谢您啦,肯定吃的干干净净。
刚才巷口那个理发店看到了吗?我放假的时间在那儿打工当学徒,手艺太好,给葛大妈剪了个精神的发型,她在一群老太太里可长脸了。一来二去就熟了,做些什么小菜都想着我呢。刘放朝李欣然挤眉弄眼,一脸炫耀。
你怎么还有功夫去理发店打工?你很缺钱吗?李欣然的重点在她打工的事情上。
这个嘛,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咯,谁还嫌钱多啊?刘放顾左右而言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你这头发也是你自己染的?李欣然瞥了一眼她的荧光绿长发,明显看出发质不怎么好。
这是我师傅王哥新学的调色染发,拿我当试验,结果失败了。
这也没什么,很符合我大姐咳,个性的身份嘛,再说了他还给了我50块钱补偿呢。
你还是染回来吧,这像什么学生的样子。
怎么就不像学生样了?就我这头发走马路上显眼得很,人车都得避着我走
难看死啦!
你审美不行。
你才没审美!
天色已经渐晚,刘放送李欣然到公交车站。
喂,车来了。
刘放,你一定要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就会好的。李欣然郑重地对刘放说。
深深看了刘放一眼,走上公交车。
刘放带李欣然在老街转悠了一下午,什么趣闻轶事都说了,就是不提她的收养家庭和她的生活,李欣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把自己糟糕的生活展现在好朋友面前,既然这样她就装作不知道,但她希望刘放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她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在目前的李欣然眼中上大学就是美好生活的开始。但她不知道这对刘放来说就像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不过谢谢她愿意给她编织这样的美梦。
刘放看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视线渐渐模糊。她摸摸自己的脸,好像药水起作用了,没有那么疼了。
(沉:啊我这几天都在写番外,好想放出来,但涉及些许情节剧透,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忍得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