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喜欢忽冷忽热地钓着她,中午和刚才,怕不是又在为继续哄骗她做铺垫。
她不是他摆放在收藏柜的小木偶,不会再轻易受他掌控。
她忿忿不平地把筷子插进白斩鸡里,好像那只白皮鸡就是林现,心里默念着林现害人精,身体却很诚实地享受着口感弹滑的鸡肉。
苏以诚做的是开胸手术,创口深而长,没两三个月不能正常行走,半个月也才做到摸着床沿下地。整天躺在床上,他憋都要憋死了,吃饱肚子就喊着要去走廊转转。
苏甜扶着他出去,他摸着墙颤颤巍巍地走,几步就要停下一会,然后继续那样走。
单纯走路有点枯燥,他和护士们聊了会天,又到好几个病房和病友打招呼,苏甜简直看傻了眼,她爸究竟是什么交际小能手,一整层的人全都认识他?
“这是我闺女,刚从伦敦回来,”他笑嘻嘻地跟一个老头说话,扭头看向傻站在门外的苏甜,“宝宝,过来跟你付叔叔说会话。”
苏甜迎着三位老人的目光走了进去,磕磕巴巴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提到她订婚宴上出现的乌龙,其他两位老人不禁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多好的闺女啊……我孙子刚大学毕业,要不你俩处一处?”
苏甜如坐针毡,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长了一张软乎乎的圆脸,比真实年纪显小,在得知她已经二十六以后,付叔叔不仅没失望,还更激动了,“女大三,抱金砖,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甜求助般看向老爸,苏以诚顽皮地眨眨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大杀器。
一盒扑克牌。
“爸!你们不能玩这个!”心脏病病人哪能玩这么刺激的东西,一个激动再心跳骤停了!
“那你们继续聊。”苏以诚摊摊手。
她被捏住七寸,眼睁睁看着三个老头打起了斗地主,还要她做帮凶去关门。
苏甜慢悠悠地走,祈祷有个护士妹妹能过来救救她。
手指摸在门把上,她探头探脑,右边没有护士,左边……
林现……
她怔怔望着靠在墙边的林现,他含着一抹浅笑,双臂抱胸,好看一如当初。
如风吹开乌云后露出的湛蓝的天,纯净、透明,平静、淡雅,你却无法窥探他在背后又在酝酿一场怎样的狂雨。
熟悉的心动再次席卷了她,她情不自禁想起中午沉在黑暗里的长吻,捂住了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被推开,几个老头飞快收起扑克牌,装作无事发生。
林现越过苏甜,简单询问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床上有摆的整整齐齐的香烟,几个老人都是老演员了,当然不会说这是砝码的替代品,只说闻闻味道解馋,林现淡淡一笑,出去了。
“林医生笑了?”付叔叔一脸震撼,林医生从来没笑过啊,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