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陈白起道。
姒四霎时瞪圆了眼:“方才你不是听懂了吗?”
“会听……不表示则会说。”陈白起道。
再说,她也不是听懂了,她理解的意思全是系统翻译的,没有巨在,她确实也不能与山戎人正常交流。
“那怎么办?你……你能打得过他们吗?”姒四的话带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拼命。
陈白起对他的提议失笑:“你可知这一片山林皆为他等的地盘,即便我有能耐将眼前的这一批山戎人打倒了,可若他们再一召唤,又从林中冲出来一批,这样一来光是耗就耗死我们。”
姒四被她这样一说,顿时萎靡了:“那怎么办?”
“找他们谈谈吧。”陈白起轻松道。
姒四横她,咬牙:“你不是说你不会说他们的话吗?”
陈白起挑眉:“我是不会,可他们之中难道连一个懂楚话的人都没有?”
姒四一噎,半晌他又担忧地嘟囔一声:“要真没有怎么办……”
“先帮我将身上的人解下来。”陈白起侧过身。
姒四抿紧嘴唇,眼神不住四处紧张打量,一边替她解布绳,可是因为先前绑得太紧又浸了水着实难解,姒四使出了挥身力气始终都解不开,于是陈白起从腰间抽出袖箭递给他,让他割开。
等将身上之人放了下来后,陈白起这才能够活动一下僵硬酸痛的四肢。
弓手们或许见他们言行举止十分异常,既不害怕逃跑又没说话解释,一时亦辨别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便派了人去请后方林子里的人前来盘问。
不一会儿,便走来一个身穿褐色胡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戎族人,他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怪异楚国官话向他们问道:“尔等何人?”
姒四听到这群野蛮之人能够沟通,顿时眼眸一亮,心道果然给陈白起料到了。
陈白起出面,她将湿辘辘的头发甩于背后,拱手道:“吾等乃疢蝼外商,因无意中务非穆府少主而被关押进了牢狱之中,今日牢狱之中闯入能人搅乱牢狱秩序,吾等则趁机越狱,然从牢狱中逃脱慌不择路时,不慎落入一水渠当中,便被一路冲流至此。”
陈白起解释得较为详细,有头有尾有根有据,虽然这个中年戎族人不一定能够全都听懂,但至少他听出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楚人奸细,而是从楚人牢狱之中逃出来的逃犯。
那人听了陈白起的解释,不置可否,直接掉回头与后方林子内的其它人交头接耳商谈了一番,他又出来道:“尔……乃楚人?”
陈白起:“然也。”
那人脸色一下便变得愤恨。
姒四轻撞了她一下——何以如此诚实!
陈白起回了他一个眼神——这明摆着的事实,她能骗谁?
那中年山戎人冷冷不善地注视他俩半晌,突然将视线移到他们解下来放在地上之人,眼睛微凝,他指着他,道:“此非楚人,尔等与他什么关系?”
通过外貌与装束,他能够轻易判断出来。
陈白起瞥下眼,当即对赤木合浮现出一抹同情之色:“此人乃吾于狱中偶撞,见其遭遇堪怜,因同病相怜而起,便顺手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