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笑道:“轩之,你回去对阿绯说,‘山鬼吹灯,魑魅魍魉。化入春红,桃之夭夭。花如镜影,缘尽空幻。’。”
“什么意思?”元曜不明白白姬让他带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姬笑道:“什么意思阿绯会懂的,轩之把话带到就是了。”
“好吧。”元曜道。
白姬又道:“如果缥缈阁里没有什么事,叫离奴明天也来吧。后天就是重阳节了,它独自留在缥缈阁会觉得孤单。”
“好。”元曜道。
王贵、朱墨已经睡了,王维还在书房里对灯枯坐,也许他在等待陶渊明。
白姬、元曜在马厩里牵出画马,一人一骑,离开了别院。在岔路口分别时,元曜担心半路会遇见梼杌,以及是否能够深夜进长安城。
白姬道:“无妨,梼杌看不见你,城墙也拦不住你。记住,天亮之前一定要把话带到。”
“好。不过,小生天亮之前恐怕赶不回别院了,不会有事吧?”元曜担心他的灵魂回不了身体。
白姬笑道:“别担心。这一次,我用了一点儿特别的法术。天一亮,你就回来了。”
白姬、元曜分别,一个去凌霄庵,一个去缥缈阁。
元曜骑着健马奔驰如飞,很快就到了启夏门。他穿过关闭的城门而入,没有任何阻碍,城墙拦不住他,戍守的卫兵也看不见他。但是,一左一右站在城门边的神荼郁垒却和他对上了目光。
神荼面容狰狞,郁垒神情凶恶,小书生十分害怕,急忙打马而过,不敢多看它们。
神荼望着小书生远去的背影,吐着蛇舌,道:“那书生怎么只剩一缕魂魄了?他的肉身不会被那个不能说名字的龙妖给吃了吧?”
郁垒双目如电,道:“依我看,他是肉身还在,心却早已被龙妖吞噬了。”
“唔唔,龙妖太可怕了!”
“嘶,好恐怖……”
元曜回到缥缈阁时,一时没有勒住马,连人带马一起穿过门扇,冲进了大厅。健马冲进墙壁上的《百马图》,消失不见了。元曜摔倒在地上,倒也不觉得疼。
元曜站起身来,摸到柜台边,点上了油灯。大厅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一切那么熟悉。虽然,在缥缈阁中,灯火照不到的幽暗之处总有魑魅攒动,货架上的每一件宝物中也都栖息着诡异的妖灵,但元曜还是觉得莫名地安心、温暖,像是回到了家一样。
元曜拿着灯火走向后院,在经过里间时,他进去叫离奴,但离奴不在里面,连寝具都没有铺在地上。
离奴去哪里了?元曜纳闷地来到后院,眼前的情景让他张大了嘴。
月光下,原本赏心悦目的庭院变得乱七八糟,不知是谁挂了满院子的白色招魂幡,点了满院子的香烛,草地上还画着奇怪的阵符。
白幡随风飘摇,香烛烟火熏天,草地上鬼画桃符,祭品堆积,说不出的阴森吓人。
一只黑猫倒在回廊下呼呼大睡,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四脚朝天。它的额头上系着一条太极图案的布条,爪边放着一本《论语》。
离奴在干什么?后院怎么会被弄得这么乱七八糟?
元曜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也没工夫理会,他艰难地踏过乱七八糟的庭院,走到了绯桃树边。
元曜整了整衣衫,礼貌地道:“阿绯姑娘,白姬托小生给您带一些话,她有事想请您帮忙。”
桃叶纷纷散开,阿绯从桃树上探出身来,华艳而美丽。
阿绯以袖掩唇,温柔地道:“元公子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