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樨松口气,不管能不能治本,阿婆能熬到做核磁共振那天就好。
“后面还要做几次?”
“四次。”
“每天都来吗?”
“最好每天都来。”温岭远身体朝外转,“走吧,我送你们到门口。”
宁樨跟在他后面,又问:“不需要喝药吗?”
“不需要。平常注意保暖,如果家里有按摩仪,日常使用有缓解作用。”
“没有。你有推荐的品牌吗?”
温岭远顿下脚步看她一眼,笑说:“自己去做功课,不然你要说我打广告了。”
穿过竹径,回到大路旁。
温岭远说:“我帮你们打一辆车。”
“不用,我开车来的。”宁樨话音刚落就知失言,果然温岭远的目光立即落到她脸上。
他站立一瞬,却同宁樨招招手,对阿婆说:“您稍等,我跟宁樨说两句话。”
温岭远将宁樨带到一边,方才问她:“我记得你今年十七岁。”
“嗯。”
“未成年不能开车。”
“早上赶时间。”
“你可以打车。”
宁樨耸耸肩。
温岭远伸出手:“车钥匙给我。”
宁樨掏衣服口袋,带出一堆零零散散的玩意儿,草莓水晶的发箍,用得快只剩下包装袋的小包手帕纸,缠作一团的耳机线……
宁樨从缠绕的耳机线里把车钥匙解救出来,递给温岭远。
温岭远打量着她,她穿一件芒果黄的宽松卫衣,灰色偏运动款的阔腿裤,帆布鞋,完全高中生的打扮,怎么大摇大摆开车上路,交警居然不拦。
宁樨一点没有被抓到无证驾驶的心虚,虽然她能领会,温岭远将她叫到一边说这件事,是不想引起阿婆的恐慌。温岭远果真是个极其温柔周到的人。
宁樨回到阿婆身旁,将她的手一挽,笑说:“阿婆,温医生说开车送我们回家。”
“真的哇?不耽误温医生工作哦?”
“他说不耽误。”
“那温医生可真是个大好人。”
温岭远问了目的地,拿手机开导航,竖在下方的储物格里。
宁樨陪着阿婆坐在后座,趴着前面座椅的缝隙同温岭远说话:“你为什么后来没再跟我爸吃过饭。”
“我之前在上海,今年年初才回南城。”
“在上海做什么?”
“一家中医院工作。”
“现在回来是,继承家业?”
宁樨自己都被这个说法逗笑,哪知道温岭远说,“如果是指青杏堂,那算是吧。”
“你们生意蛮好的。”宁樨笑说,“家大业大。”
这时候手机导航的声音被一条微信消息打断,宁樨条件反射地看一眼,手机顶端通知栏里,一个叫钟映的人问:在做什么?
宁樨没有偷窥他人隐私的兴趣,身体往回挪,靠在后座椅背上,转而跟阿婆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