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居然要嫁给庆王嫡长子的消息着实把章家人惊呆了,云潇是最快的,刚下马车,看到云鸾和冯氏,就风风火火过来,噼里啪啦全部都说了。
“要不是庆王妃说云骊和她是一家人,我们都还不知道呢,她可瞒的我太苦了,都是自家姐妹,有必要如此吗?谁还是那种攀高台盘的人不成了。”
冯氏还未有反应,云鸾居然撑不住了,她忍不住道:“那丫头怎么攀上的?该不会是和她姨娘一样吧?”
冯氏瞪了二女儿一眼,不知晓一向稳重的她,怎么会没体统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鸾也自知失言,她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因为这个家里就好像她是嫁的最差的了,女人嫁出去后,在娘家的地位,多少是看自己夫家如何,而她的夫家混的不太好,丈夫还是白身。
同为姐妹,大姐是皇后,三妹妹也是四品诰命,四妹妹进宫了,如今虽然没有诰封,但也是皇妃跑不掉了。
五妹妹进宫不成,以她庶出的身份嫁个勋贵庶子才算正常,顶天了就是嫁个同样的勋贵做继室或者做嫡次媳,哪里知晓她居然能许配给庆王府的嫡长子。
天呐,那可是嫡长子啊,日后要袭爵了,就是王妃了。
她们不都在她跟前矮了一截的吗?
想着她要跪拜她,云鸾整个人都不好了。
“进去说话,胡咧咧什么呢。”冯氏怪小女儿沉不住气。
一行三人进门后,冯氏才悠悠的道:“你们记住了,人不该妇人之仁,这些婢生子会想尽一切法子翻身的。”
她以前为了贤惠的名声,让庶出的一个接一个的生,想着自己能控制就好,哪里知晓庶出的会不受控制,即便刘姨娘去了,她的盘算都生效了。
云鸾倒好,丈夫住在自己娘家,哪里还敢捻三搞四的。
这话冯氏是说给云潇听的,她谆谆嘱咐:“你也十四了,那贱丫头的婚事办成了,就轮到你了。吴家是富贵人家,妾侍是少不了的。你身边的丫头是准备陪嫁去的,一家子都捏在咱们手里,避子汤一定要她们喝。”
说着,把手里泛黄的纸张递给她,云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川芎两钱、当归五钱、桃仁半勺、红花半勺、姜炭小勺、炙甘草半勺、芸苔子(油菜籽)两钱半。再用黄酒一杯,童子尿一杯(约二两),加水共煎,熬煮两次,两次收汁,每日一剂,分做两次服用。于行经时连用三到五剂,这样行经时日长,还会全身胀痛,疼痛寒凉,导致不孕。
她多少有些心虚,哆哆嗦嗦的把这黄纸放自己的袖子里掩好。
冯氏还警告她:“别哆嗦,后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也是没办法,谁让有些人不安分呢。你不先下手为强,日后你的儿女就会被奴婢的儿女占上风了,所以不必惊慌。”
在冯氏和云潇说话的时候,云鸾甚至都有些嫉妒自己的妹妹,同是姐妹,母亲从来就没有塞这个给她,是不是知晓自己的丈夫不会发达,所以没必要呢?
其实,随着文懋过继,冯氏就已经无法掌控了,即便刘姨娘过世,但她早已布的局已经生效了。
尤其是云骊,本来她都和大嫂通气,要把她归还二房,结果大伯子横插一杠子。
自以为奇货可居,现在还真是奇货可居了。
倒是章老太太听了这话,神色复杂,但还是道:“她这是有苦头吃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差点嫁进王府,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你也别羡慕。说起来还是门当户对的好,过分高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云淑听了,只道:“还是陆表姐选的这门亲事是极好的。”
“那是当然,河东裴氏是关中望族,宰相世家,这和吴家那种只出了一代宰相就富贵盈门的可不同,裴家子弟很多,上一届状元裴秀也是裴氏子弟。你看你们读的《列传》、《列女传》就写裴氏子弟教养十分严格,非常人所能及。当然,世家也不是全部都是上进者,但你姑母为你表姐挑的人家是父子双进士,裴度祖父、父亲都是进士出身,还曾定居杭州,不是那等寒门出身的读书人。”章老太太提起来也是很为女儿的眼光赞赏。
而且女婿陆修平擅长相面,当年他曾说过云凤有凤命,那时云凤根本是个疯丫头,哪里知晓后来真的成了国母。
据说陆修平称裴度有伟异之像。
她又嘱咐日后云淑即便嫁出去了,也要多和裴家往来。
云淑点头:“这是自然。”
姑母和表姐和她什么关系,她若嫁给孔隽光了,地位虽然高,但肯定会提携表姐的。
如此,倒也不觉得云骊如何了,也许云骊就是追寻这种光鲜亮丽的日子,只知道面子,不知道里子。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
木已成舟的事情,大家根本不敢动什么手脚,最多就是说几句酸话罢了,唯独姚家人热络非常,连姚夫人都来明月馆送了不少礼物过来,云骊不敢自专,李氏却笑道:“收下吧,这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