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穿了鞋,拖拖挞挞地皱着眉头,在洞里转了个不停,左看右看不住口的埋怨。那个人怎地长了如许大的一双大脚,这个样儿与穿了二叔的鞋一般,脚趾在里面可劲地游泳,让我很是乐了半晌。
洞主人留下的锅碗瓢盆的家什很是齐全,只是厚厚的大铁锅已裂了大半,斜着身勉强可以盛些个汁水,这也总好过没有了不是。昨日煮了小半锅的鱼汤,让李华一口气地喝了个净空,一双大眼儿还巴巴地望着我,一付将我也变成鱼汤的模样。
取火不再让我学了古人,洞内的一角的水池边堆了好些个燧石,只要有些干透的毛草,自是一打即着,双手也不用再受了苦。
后洞内留下的竹片上写满了墨字,很是漂亮。竹片旁边还扔了些个毛笔,与我们用的倒是一个模样,只是这个墨已无处寻了。在整理时我想了好一阵,我们那个世界谁现在还用这些个东西是不,洞主人一定是像极了李华的父亲,喜欢在纸上将个毛笔舞来舞去的,对毛笔有着特别的偏好就是了。
晚上与李华分别睡在石床上,地介大了去,李华开心地上蹿下跳。躺在石床上很让我觉的凉爽,只是天太热而石床又不吸汗,不久身上就是汗湿了,只能不停地换着位置。
凤凰这两天天一黑就飞了去,不知飞到了何处,每天天不亮就“咭咭”地叫着到了李华的身边,用着硕大的头不住地顶了李华,李华便爬了来,与它外出,一会外面就多了些风声和喊声的很是热闹。我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但早晨睡觉不像傍晚很是凉爽,对他俩个自是不予理睬。
连着两日的清理,除了后洞中最后一个墙角外,洞中其它的地方已是打扫了个罄净,将些乱乱的东西完全归了类。
太阳光已火辣辣地进了洞,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样。起了身坐在阳光晒不倒的石凳上避些个热劲,我只想着好好地歇上一歇,做些什么吃的好让李华开心些,这边李华已是又跑又跳地进了洞。
“哥,看俺又捉了些小鱼。”李华说着将个小手高高地举起,手上提了一长串用草串了腮的巴掌大的鱼,小脸上露着很是得意的笑,只是光光的身子才几天就晒的有些个乌亮了。
“好,俺们今日可以喝些鱼汤了。”我也笑着对李华道,起了身接过了鱼,到了灶边用了些树枝在灶内生起了火,从洞内的水池中用碗盛了些水倒入斜放在灶台上的锅内,将鱼直接地扔进了锅烧将起来。本想将鱼儿破肚洗净,可这会儿手上没有可用的刀具不是。
小半锅的鱼汤一会即成,海鱼肉自有些个咸味不用为盐再伤了脑筋,只是腥味太重而鱼鳞多了些。眼见的李华呼呼哧哧地吃了个干净,这些个鱼肉鱼汤的尚不能填得满李华一个人的肚儿,只好又取了些从山上的洞中带来的果,李华的脸上才有了些满足的神情。
看着李华吃完了早饭又四处乱蹿去了,我也不再理会,有个大鸟作了伴,爬虫走兽避之犹恐不及,难道还敢大了胆儿在凤凰头上拔毛,故意地惹了他不成,心里倒是很是踏实。将竹片儿取出些放在石桌上后,开始看了起来,说不住上面就有我们脱身的法子了不是。
竹片上的字十分地清晰,字体十分地繁杂,有些只能猜测,毕竟我们接触繁体字的机会不是太多。从字的墨新上来看,写字之人应是离开不是很长的日子。
我开始十分吃力地读起这些个竹片上的文字,用了近一个时辰,连猜测带拼对地只读出了不到三十个字,不过也拼出了近十个竹片,将它们由左至右地放在石桌上,再也不想继续下去。这些个竹片上的文字在我来说知之甚少,根本无法将它们组成一篇文章什么的。
在其中几个竹片上可以隐约地认出些文字来,“右宋天竺”、“大慧演道于此山”、“三自性八识二无我为宗”、“延寿所云者指其理通玄所云者指其事非不同也”等等,根本没个标点符号之类的可以断句,让我头痛不已。
起了身,走入内洞,想着将最后一些个收拾的利索了,也好能够去做些它的事,至于在这又能做些什么,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时也想学了李华的样,在沙滩上嘻戏,在浅海中击水,在丛林里摸些个鸟蛋,在树枝间摘吃些野果,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只是我俩人都那么一来,谁又能照顾了李华了,这个责任可是不能丢了去,只能是咬咬牙坚持住了。
后洞明显的是个柴房一类的贮物室,各种物事全堆放于此,这两日累的我是浑身的酸痛,不过看着干干净净的地儿心里也有着阵阵的舒畅。
走到洞内的最里面,一堆杂物散散地被灰盖了去,小心地伸了手慢慢地将物一个个取开,让我很是吃了一惊。这一堆物事,除了上面盖着的几个布兜,其余的全部都是些十分古老的兵器。将它们一一摆开后,各种各样的由铁和其它的料打制而成的器械,已是将个后洞占了太半。
一眼看去,刀枪剑戟的当真是五花八门锈迹斑斑,只有一柄长长的宝剑的外壳看起来还是十分地耀眼、宝气充溢,走前几步随手拿了起来,想要将剑儿从拔出却是未成,于是用尽了气力再去试上一试,还是无果,立时有了些好奇。拿了剑转身出了内洞,在石凳上坐了后细细地打量起来。
这把剑有个近一米的样子,剑鞘宽大约三个手指并了,厚约一个手指,提着也不是很沉,和家里的锄地的锄头不相上下。剑身上有花纹细细凿了,图案纹理很是清晰,一面刻着腾飞的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通身上下刻饰了北斗七星的纹样,用了些个金鎏了,显得很是华丽。
我仔细的寻着可以拔出宝剑的机关,就像村中杨家老爷手里常提着了剑一样,应该在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一个机簧什么的。可看来看去,那个地方只有两块圆圆的绿绿的宝石一样的石头,用手使劲地按了按还是不动,只好作罢。
返身再入了内洞,将那些器械一一地搬了出来,靠着墙角儿立了,通个风晒个光也能避个锈什么的不是。不过这一次可算有了个刀可以用,只是那把大刀太长了些,刀把和我的个头已差个不远,刀头更是与个刀把一样的长,虎头虎脑地很有些个笨重,如果用它来切点野菜、宰个鱼儿什么的也过于耗费了气力。
在盖了兵器的布兜上,绣着一行行的字,由于上下文能够连贯的起来,我读着就相应的轻松了许多,坐在凳上一面歇了一面看着,细细地体会有些不识的文字的意思,细细地揣摸后,发现布兜上的文字似乎是讲了一个故事。
在一个矇矇的雨天,电闪雷鸣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骑着怪鸟的女人,飘飘的长发如河中的水草,娇好的面容如粉粉的桃花,娥娜的身子如同摇摆的柳枝,说起话来像啾啾的雀儿,然后漂亮的女人骑着大鸟从面前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觉得十分地的可笑,这个飞来的女人骑着鸟又飞走了,并没有什么可想念之处,而这个拥有如此多的兵器的洞主人还专门地将这一个过程记了下来,用些个针线细细地将文字缝在了布上,自是耗费了不少的气力,这不是闲的无事么。
文字中动不动地一个“兮”字什么的,也显得有些个过于讲究,读起来很是拗口。再说那有形容女人的长发如水草样,那可是乱蓬蓬到了极点。而又形容那个女人说话像个家雀似的,岂不更显得过于嘈杂,一付喋喋不休的神态,让人躲之还唯恐不急。如果我这样形容红红,红红不破口大骂已是难得的紧了。
我正觉得可笑,刚想将布兜放在一旁,可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个景渐渐地浮在了眼前,不由叫了一声跳了起来。那个漂亮的女人,是个骑了怪鸟的女人,那是个骑着个庞大身躯的怪鸟的女人。那只怪鸟,那只怪怪的鸟是不是跟着李华的大驼鸟,是不是李华口中的那只凤凰。
我一时地怔住了,这个洞明显的不属于那个骑了怪鸟的女人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布兜上所记的事。按文字的意思来说,记录此事的人在这个洞内,看见了这一个全过程并郑重其事地记录下来,甚至将那个女人的容貌和声音也记了下来,应该与那个女人有了的接触。
激动不已时忽地转念又一想,如果那个女人骑了大鸟飞走了,眼前的这个大鸟自然也不属于她了,心里不由的有了些个失落,想着还是等李华回来后慢慢地分辩了。
正想着起身将兵器上的锈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