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一个个挺腰板显的精神十足,想来也是因一年的辛勤劳作将要有了个收获的缘故,所谓天道酬勤不是。
将车飞快的蹬着,红红双手紧紧的环着我,在身后轻哼着些好听的小曲似乎心情非常的好。看着田野山峦青翠绿莽,我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过去的事已成了梦境,似乎不应该再沉浸其中,今后的路还很漫长,一时又想起了当初曾听过的一些曲调,也慢慢的在心底哼着。
“对了,二婶带了个话,说要你去她那里,她给你新缝了个书包要你去取。对了俺们还的快些,回来时还要去一次张叔家,要给他打针。杨老爷家的田里招了虫,俺给他备了些个药忘拿去了,你可记着点。”红红在我的身后絮叨着。
我不知对她的话是不是该回答,她好象也不再意我有没有在听,只管自己继续大声的说着。
“你个子好像比以前高了些,身子也壮实了许多,”红红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这一次你可长点记性了,不要没事一个人乱跑。就像才回来时两天寻不着你人,让村里的人到处找你,还多亏杨老三听见你乱喊,不然你回都回不来了。”
我轻轻的苦笑了一声,那日我几乎失控的在山顶大声呼喊着发泄着自己心里的苦痛,让进山寻我的黄老和杨家老三听见,随行的几个年轻人慌忙寻上了山,发现我当时已绻在地上似乎昏了过去,遂狼狈的让他们将迷迷糊糊的我背回了家中,惹得两个老人在屋中一个哭个不停、一个来回转着圈子叹息不已。
很快到了乡里,采办完了吕村长叮嘱的物事,便骑着车向王家庄行去。
刚进得庄口即遇上了虎子,原来庄中有人请虎子娘前来求些神佛之事,虎子随着去了,可看了一会有些不太乐意,自己一人正想向家转,见着我自是亲热的紧,说是让我劝劝他的娘不要再信神信鬼。
我疑疑惑惑的点了头,带着红红随他奔了庄中的一户人家。
按理来说当初李华曾传过二虎娘一些真真的咒术和经文,那么二虎娘就不该再行些揽财的手段四处招摇,今天最好是先看上一看,如果当真是又行了些欺骗的手法,说不得也只好将她先带走,然后再慢慢的开导,毕竟对于神灵之事我心里是明明白白。
过了庄口的几户人家,行到了一堵围墙后,即听见了院中有人在大声的说着什么。
“你这个事不算是什么事,如果非要俺请些神灵那可保不准能不能请来,而且俺已经帮你们施了些咒,怎么你们就是不信呢?”二虎娘的声音很大,似乎有了些怒意。
“不是不信,你以前不是这样施法的,”有人在大声的辩解着:“前些年你来时又是焚香又是上牲的忙的不可开交,今年再来怎的一碗清水就了了事,你是不是在胡弄俺。”
我笑了起来,看了一眼红红,然后推着车转身而去,二虎紧紧的追了过来。
“哥,你咋个也不劝劝就走?”二虎一脸纳闷的问道。
我对着他轻笑着道:“你娘做的是对的,你不要再管她了。”
其实当听完二虎娘的话我已明白,所谓用清水施咒的法术只有那么几种,对于农户来讲,无非是头痛脑热、眼疾口吃、家有秽物而已,想来二虎所用的法子正是当初无心师傅书中的一些妙药咒语。我还清楚的记的,如果得了眼疾想依着清水治疾,只须取来一碗净水书了符语置于碗中,让病人用着了符的水洗了即可。
再问二虎,果然那户人家的孩童得了些眼病,看来二虎娘已是上了正道,不再用些玄玄的手法来骗些个钱财了,一时心中又开始想起李华来。看着二虎将信将疑的折反身去,忙同红红奔了二婶的家。
刚进的门,即看到有一身着了净衣的中年男人围着院中的井转来转去,边转边大声的说着:“鸡疫袭、鸡疫哑,鸡疫落下井”,然后将个小石扔入进中。
我正有些奇怪谁得了“偷针”(城里人叫‘生鸡疲’),二婶已是欢喜的大声的喊了起来。
“你俩个小的怎的才到,快些进来,中午就别走了,俺去给你们备午饭去。”二婶快步的到了我和红红的身边,随手接过了车把满脸笑容的看着我们,眼中尽是疼爱。
红红没有作答,而是神色怪异的看着那个扔石头的人:“婶,那个人在作什么?”
二婶笑着道:“是二,得了个小疾,这不正让人看着么?”
红红诧异的道:“婶,那些个都是迷信,你还当真相信了不成?如果扔个石头就能治了疾还要医院干什么?只要在家里多备些石子就什么病都了了。”
二婶笑了起来:“瞧你个灵嘴说的,那可都是些老的土法,还真的灵的紧,有些用呢。”
眼看着那人停下了身子,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手对着二婶道:“他婶,这就好了,你看给个十元钱罢。”
二婶似乎被唬了一跳:“十元,不是原先说好的就要个一元么?”
那个笑眯眯的道:“你家的这个与别人家不同,所以特别费了些劲,俺方才还请了大仙何仙姑前来看了看,所以费用就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