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是你拿的银两,便是你身上的一簪一服,都属于御史府。”
徐望月目光如炬,冷冷地瞥向他,微微挑起的眉头,透露着她的不悦和疑惑。
“按你的意思,我要出府还要去簪去服?”
她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下人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二姑娘莫要曲解我的意思,这簪子衣饰都穿在您身上,自然没有问题。”
“可这些银子,您今日带不走。”
徐望月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若是她拿不走这些银子,陆遮哥哥该如何是好……
他们二人在御史府外僵持着,不远处的裴钰将这一幕完全纳入眼底,眸中升腾起一股怒火。
他转身,掀开帘子便跃上了马车,“世子爷,御史府的人实在欺人太甚!”
裴钰在裴长意耳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下人说的话,他并未全然听见。
可他看得真切,二姑娘就是受了委屈。
哪怕是在他们侯府,也没人敢这样给二姑娘委屈。
裴长意坐得挺直,身如青松,一动不动,透过掀起的帘子,淡淡地往外看去。
耳边的裴钰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裴长意看似置若罔闻,却不由地攥紧了手中茶盏。
桌案下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屈起手指,顿了顿,却又悄然松开。
裴钰说得气急,猛得一掌拍在桌案上,“世子爷,这口气我忍不下,我得去教训他。”
裴长意看着府外那两人说话,他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愠色,眼中乍现几道锋利的寒芒。
“再等我些时日,我定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她入门。”
那红缎袋子有些刺眼,那么小的袋子又能装得下几两银子。
想到徐望月让御史府为难至此,裴长意下颌线条紧缩,漆黑的瞳孔中翻滚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到了那一日,定要让她从御史府中出嫁。”
“他们府中不重视她,无妨。”
“待她要嫁入定远侯府做世子妃夫人,他们就不得不重视她。”
“最华贵的花轿,良田商铺金银珠钗,旁人有的,她一样都不能缺,还要是最好的。”
“全汴京城都要见到徐家的二姑娘,是如何风光嫁入定远侯府。”
听了裴长意这番话,裴钰心口一震,眼神不自觉地望向马车外隐约可见的陆遮身影。
不知这番话,陆遮可否听见?
裴钰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如今世子爷说这些话,竟都不避着人了?
他眸光微动,缓缓恢复了理智,看来他们家世子爷,当真是下定了决心。
裴长意冷眼望着御史府的门第,往常清冷的面容上,此时染上了一抹愠色,“去将二姑娘接回来。”
裴钰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早就在等着世子爷这句话了。
那下人正洋洋得意,抬头见一道威严的身影逼近。
裴钰面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闪烁着怒气,吓得那下人抖了一抖。
他缓缓转头,面对徐望月时,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恭敬行礼。
“二姑娘,若是拿好了东西,我们便回府吧。”
“老夫人惦念着您,若是见着您晚了,怕是要发脾气。”
听到裴钰的话,那下人一抬头,瞧见外头确实是侯府的马车在等着徐望月。
他腿一软,登时便跪下了……
他们家这不上台面的二姑娘,在定远侯府,竟如此得老夫人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