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民风淳朴,七十年代自由恋爱在他们心目中就跟耍流氓似的,没耍成也就罢了,婚后有老婆儿子还想接着耍?走到哪儿都是向东阳不占理。
一向作壁上观的老爷子也被骂到,重重地咳了几声,“胡说什么,好好吃饭!”
“一,我想好好吃,偏有人不让。二,我胡说,是不是要把那些信张贴成大字报,让村里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看高材生的好文笔?”
老爷子一梗,“咳咳咳”一口老痰卡住,上气不接下气。半是气,半是臊。
其实,儿子跟那女人的事他们隐约也知道些,反正儿媳妇在外打工,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想到儿媳妇早就知道了。以前还可以儿子的死要挟她拿钱,以后……唉!
林凤音上辈子活到三十五岁,对男女□□早已看开,所以对向东阳也早不恨了,可这锅她背了一辈子,凭啥重生还不放过她!
室内静得可怕,小陶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眼睛亮晶晶的。
倒是金珠,从头到尾皱着眉头,听了人家丑,走吧,又出不了山,不走吧,也不知道在想啥。
林凤音发过威,大手一挥,叫两娃下来继续吃。还好火锅是热的,加点汤,大家若无其事吃开,唯独张春花气得胸口疼。
一面是被儿媳妇当着外人面骂,跟指着她鼻子羞辱没分别,她藏了半辈子的“脸面”被人踩在地下,真是有苦难言。一面是想起死去的儿子,悲从中来,那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一口一口吃着她的奶长大的儿子啊,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老两口闷闷不乐,早早歇下。
林凤音把鸭蛋房间整理出来,又加了两床破棉絮,让金老板和小陶住下。
“妈,我能……能跟……吗?”最关键几个字被他模糊处理了,鸭蛋抱着他的小被子,猫在门口,一脸的期待。
林凤音一回头,见他脸脚都已洗干净,“行啊。”今晚是条件有限,不然七八岁的男娃她是不赞成的。
鸭蛋欢欢喜喜,猴子似的蹦上床,“妈你的床好暖!”
“尿尿了没?可不许尿床啊。”
鸭蛋不耐烦,“尿干净了,话这么多。”他都好几年不会尿床了。
“妈你为啥要穿衣服睡觉?咦……这么细的衣服,不硌得慌吗?”
向家这房子是祖传的隔音效果奇差,他那大嗓门,嚎得楼上二人都能听到。
“闭嘴,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鸭蛋想了想,拿不定主意,“妈妈先选。”
“臭小子,那我睡外面,好帮你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