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聪明,大方,豁达,热心肠。
可惜金家注定只能有妙然一个亲骨肉,他真的很想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把他小时候渴望的、没得到的都给他,让他继承他一辈子的奋斗成果,用肩膀支撑着他去采摘更美好的果实。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妈妈离开家,我们这个家才买来多久啊,我……”小子抽了抽鼻子,有晶莹的泪珠大滴大滴掉沙发上。
金珠静静地看着,由着他用毯子擦眼泪。
“她们都说……说……可是我不想要。”
金珠又凑近两分,“说什么?”
“说他要当我后爸。”
金珠心头一痛,为他自己,也为这个小小的男子汉。
排除主观偏见,那个男人还不错,但前提是以他男人的眼光看,他有野心有抱负,也喜欢她。可站在他们母子俩的角度说,他又只喜欢她,尚未到爱屋及乌的程度。
要是个女孩还好,以后顶多一份嫁妆打发出去,替别人养儿子可没这么容易,一般男人都不会接受。
金珠叹口气,她年纪轻轻,要让她守下去也不公平。可追求自由和爱情,鸭蛋又毫无疑问成了绊脚石。
“叔叔,我……我是不是拖油瓶?”
金珠一愣,斥道:“胡说。”
可鸭蛋的大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固执的想要个答案。
金珠只觉心头被什么搔动,犹豫片刻,似乎是下定决心的说:“放心吧,总有人会爱屋及乌。”
没多久,林凤音洗好,把洗澡间收拾干净,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叫鸭蛋回家。她穿着清凉,不好登堂入室,只在门口同老人打声招呼。
“叔婶子你们忙,我先过去了啊。”
“妙然今晚过去那边不?”
然而,并没人回答她,只有金珠搂着垂头丧气的鸭蛋出来。
她夏天的睡衣是的确良衬衣改的,里头啥也没穿,她只好双手抱胸,“谢谢金老板,今晚太晚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明儿再登门感谢。”
向家老两口回村看庄稼,估计又是几天不着家。林凤音进了门,先把一堆臭粪衣服扔地板上,把刚才放出来的冷水泼上,冲了十几次才肯放盆里,抹半块肥皂泡上,明儿再洗。
今天实在太累了,她伸个懒腰,不防手却碰到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金……金老板还在啊?”想起那件高级西装,她忙道:“您的西装我已经泡上了,明天先洗一道,再拿市里帮您洗怎么样?对了,还有您的垫子,也一并去市里换。”车子也得好好清洗除臭。
金珠眸光微动,懒得理她这些鸡零狗碎,直入主题:“问你个事。”
“您问吧。”到底是多重要的事,值得他在这儿等这么久,就不嫌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