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是非坐了一会儿,心一横:“干了!”
再怎么说当年青衣对他也有救命之恩,薛是非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半途而废。
他自己身上不也背着安氏杀他全家的血海深仇。
今夜与青衣详谈,实际上也只是想问她一句。
她自己的命就这样置之度外吗?
但想来这句话没有问出口。
因为这个问题青衣回答不了他。
她太早就不是姜月。
她是青衣。
“若是东窗事发我会保住你。”
薛是非嗤笑一声,欲伸手弹她额头的手终究是收了回来,蹬了靴子干脆整个人窝在藤椅里:“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要你助我不是为了多搭上一条命。”姜藏月径直开口。
院中水波微微荡漾,那清冷的月色映衬似有一瞬间落在他身上,迷离扑朔。
“薛是非。”
“安子真和安子明生母之事交给你。”少女落下最后一句话逐渐远去。
方过两日,汴京下起了倾盆大雨。
张府里姜藏月让满初去安排好,宫里的事她须回去一趟,胜任尚宫自然也不能让旁人抓到把柄。
殿檐下庭芜正在洗漱,薛是非又送了一小箱子金银珠宝,他知道青衣欠顾崇之的钱,恰好他的圣祭堂生意不错。
不管怎么说青衣眼下的身份不得叫他一声兄长。
“小夏子让膳堂准备早膳。”庭芜洗漱完吩咐左右:“这都开春了还冻得人不行,脚都是僵的,吃点热食舒坦些,等会儿殿下就要出门了。”
底下的人连忙忙碌开来,姜藏月顺便去廊檐下把兔子喂了。
庭芜又凑到姜藏月左边上眼药:“姜姑娘,你觉不觉得这薛是非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
“听你说话的样子,我以为你被毒哑了。”薛是非这时候也来到她右边。
姜藏月:“有事?”
“傻逼。”薛是非阴阳怪气:“一个大男人就知道逼逼赖赖,他一天能有个锤有什么事儿!”
姜藏月抬眸。
庭芜哼哼一声:“薛是非,你那圣祭堂整日给你做媒的媒人那么多,谁知道你是不是躲在里面偷情?”这家伙成日在姜姑娘面前晃悠,又明显在找存在感,他能有什么好话招呼:“你以为人人都要你的金银财宝?”
薛是非嘁了一声,顺手端了一碗粥:“我给你一千两黄金你要不要?”
庭芜脸不红心不跳伸手:“你给我我凭什么不要?一千两黄金在哪儿呢?刚好买点房产什么的我也安心些。”
姜藏月看向两人:“吵够了吗?”
薛是非三两口将粥咽下去,囫囵摸出一个金元宝:“这样吧,他这会儿叫我一声叔叔,这金元宝我二话不说就给他。”
姜藏月又看向庭芜:“你要叫?”
薛是非挑眉:“叫一声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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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芜:“”
薛是非大获全胜离开后,庭芜在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狗东西。
“还叫他叔叔?没把他带把的东西剁下来都是他祖宗供得高,塞他嘴里算了,跟这么个狗东西合作多吃亏!”
“发生什么事了?”满初刚好回安乐殿,满眼疑惑:“庭小公子这是在骂谁,这话听起来可真够难听的。”她嘴角抽搐。
庭芜皮笑肉不笑表示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