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顾煜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异动。
到了晚上,三人借宿农舍,长云日常失眠,裹的跟个狗熊似的坐在马车里耍刀玩,顾煜敲了敲车柱:“师姐?”
长云:“进来吧。”
顾煜掀开车帘站在外面:“师姐好像睡不着,我有一个治失眠的法子或许可以帮帮你。”
长云表示愿意听他高见:“哦?”
顾煜问:“我小时候只要一睡觉就会做噩梦,梦见杀人,梦见血,梦见我师父,于是我便害怕睡觉,一到晚上就会恐惧难安,于是我就想了一个法子。”
长云:“什么法子。”
顾煜:“背佛经。”
长云嗤之以鼻:“还真的以为你能说出来什么,得了,你去睡吧。”
顾煜:“这是真的,佛经驱散不了烦恼,却可以让自己控制烦恼,不只是佛经,令人心安的圣贤之书,警幻之言都有效果,但是佛经最管用。”
长云:为什么?”
顾煜:“因为无聊。”
长云:“你别说,我一听你说这些废话,还真有点困了。”
顾煜笑了笑将一本书递了上去:“刚刚路过镇子的时候买的,说不定管用。”
长云:“你买蜡了么?”
顾煜:“……没有,我忘了。”
长云:“你打算让我就着美丽的月光诵读佛经么?”
顾煜愣了愣:“对不起师姐,我马上去借。”
长云:“回来!”
顾煜站定,眼巴巴的看着长云。
长云找借口道:“我困了,不用看了,你早点睡吧。”
顾煜道:“师姐,晚上睡觉会做噩梦,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找到做噩梦的病源,然后亲手解决它,不惜一切代价。”
长云心道,终于要挑明了,她道:“哦?”
顾煜道:“此后一叙,三年之内我再不会言报仇二字,因为您说的对,我没资格。”
顾煜的眼睛深的比夜色还沉重,一点光亮也透不进去,泛不出来。
长云道:“你……”
顾煜:“师姐,那我去睡了。”
长云看着他无言以对,顾煜总是如温风煦日般,可长云总觉得他心事太重,太压抑,她希望能跟顾煜彻彻底底的交一次心,可他总不给自己机会。
从来不给。
长云拿这种人偏偏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顾煜对谁都谦逊有礼,平易近人,但实际上他却跟谁都不亲近。
温柔的笑容下是一颗冰冻的心,拒人以千里之外。
三人坐马车五日后行到了阜昭城。
阜昭城是个不大出名的小城,地处偏僻,却又自给自足的富饶,还未进城门之时,就见车来人往,在地面上划下无数道深浅不一的车痕。
不大且破烂的城门前有许多守城检查的士兵,每过去一辆车子或行人都会仔仔细细的检查。
猫儿问:“门主,这里戒备似乎很严,不去我们弃了马车,偷偷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