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人抓着他让他靠边,时序扭头看到一个熟人。
晋州城外那个瞎眼道士,这时候还不老,也不瞎。
“是你?”时序扫了他几眼,要不是他记性好,还真认不出来眼前仪表堂堂的人跟那个疯癫道士是一个人。
宴山亭一身仙风道骨的衣袍,头顶不张扬却简洁精致的玉兰簪冠,目光清明看着他。
“小友认识贫道?小友哪里去?怎么行色匆匆?”
时序看他如今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却称呼自己小友,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这……”他一脸难言之色,不是不好说,是自己也不知道——总不能说刚才还在不知道哪里的破庙里吧?
宴山亭伸手掐了几下,豁然开朗:“原来是道友,相见即是有缘,道友不妨移步与我同饮一杯?”
于是时序稀里糊涂跟宴山亭坐到了茶馆。
期间时序知道了这人的名字和去向——宴山亭说他受天意指示,往东去寻他命定的徒弟。
“徒弟也能命定?”时序好奇道。
宴山亭笑了:“怎么不能?在我门中,一切都能命定。”
时序疑惑:“还没请教,先生何门何派?”
宴山亭摇摇头,笑着道:“这就不方便告知小友了,相逢既是有缘,我与小友约莫有面要见,这是缘起,吃完这盏茶,贫道就要去寻我那命定的徒儿了。”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极为看重这场‘命定之约’,时序想起自家牛鼻子老道,难免酸溜溜:“我还以为天下的师父说起徒弟都叫债主呢!”
谁料宴山亭居然笑意减淡:“这么说,也不错。”
“?”时序察觉不对劲,可对方不想再说,饮了一口茶,道:“贫道时间紧,就不跟小友闲话了,赤水不久就要泛滥,人间会有一场接近覆灭的大灾。”
他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而且这不是幻境中吗?幻境里也会有大灾吗?
“先生怎么知道?”
“门中秘术,不便告知。”宴山亭依旧是这句话:“届时若是天翻地覆,若小友有余力,可否帮贫道带个话?”
时序满头疑云不解——什么叫有余力?
宴山亭手中幻术变幻,出现一张纸,他沾着茶水在上面迅速写下一句话,时序恍惚看到一句‘天地君亲师’。
“若是泰山倾塌,小友务必帮我烧掉这张符箓。”
“这是……”时序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张符箓,疑惑着宴山亭已经起身了:“贫道来不及了,得抓紧去赴约,这是转交山君的话,小友保重!”说着手指在时序眉心虚虚一点,时序眉心一直去不掉的朱砂猛地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