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曜摇头:“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程璧侧目,确实不懂。
灵曜沉沉叹气:“不知道我是不是招了什么邪祟,最近总做噩梦,有人说自己深处烈火灼烧万劫不复,要我救他,我救不了,就只能想办法给他灭火。”
他神神叨叨,程璧无语:“谎话也像样一点,你这么说是生怕我信了?”
灵曜见状觉得无趣,摆了摆手作罢,过了好半晌又问:“你说那明光尊者法力高深,能不能渡了那缠着我的邪祟?”
程璧上下左右地打量他,没见什么邪祟:“我看你更邪。”
“……”
被骂了。
灵曜又在心里念太上救苦,念到一半忽觉烦躁。
老远看到祥云环绕的赤鹿山,程璧带着他下云头,灵曜忽而退缩。
“师兄,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什么?”程璧一把抓住灵曜:“你又想去哪儿?”
还没走近,已闻钟声。
灵曜忽而刺骨生寒,广渡天下的钟声令他汗毛直竖。
“师兄……”灵曜站定:“我去不了赤鹿山。”
再走一步他就会死,再往前一步,他就会死。
“你怎么了?”本来要骂他,扭头见灵曜面色苍白:“不舒服?”
灵曜一头栽倒昏迷过去,倒地之前还在说:“不能进去。”
他被罚过,他被困在山外,他对天起誓永生不得入山。
金殿之中空无一人,灵曜躺在云榻上,他醒来,发觉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但似曾相识,明明没见过,可是他却知道,这里大概是明光殿。
空气中浮动着香火气,怎么进的山他不知道,明明再往前一步都不能,可现在,他安然无恙躺在赤鹿山的明光殿。
灵曜脚步虚浮出门,见到婆罗,见到讲经坛,见到来来往往的仙客,他衣冠不整,无视那些打量的目光,一路走到莲塘。
他在看到自己的倒影,水波徐徐中,茫然的脸。
水下一张同他七分相似的脸,一身锦衣站在不见幽光的深渊,喃喃重复他对面那人的话。
“他与天地同寿,有传闻说,摘月楼主在等一个人,等的太久,快忘了时间,无聊的时候就在崖底刻经修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