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转世的她,签下契约执行逐梦令,每一次替枉死的人继续活着,只是那些人从来都注定短命,也有过和夫君相亲相爱的宿主,她附身后只要简单的装病,便可以躲过**相交时被发现身体冰冷的可能。
她看到了人间夫妻间的和睦恩爱,可是当她的宿主到了真正该死亡的时刻,再回首看那些男人,新娶,纳妾,那些男人没有哪个会沉浸在爱人死亡的痛苦中。就算曾经痛苦过,也只是短暂的。
爱,是什么?
凡尘中,真的有爱?
真的有那,至死不渝的爱?
有,浮梦坚信一定有,并且待她轮回转世后,一定能找到那个她的一生一世一对人,如果那人和司空棂一样,还没有皇子身份的束缚那便太好了。
只是……那是她转世以后,她现在只是个鬼魂,就算宿在人的身体里,她依旧不是人。
身为鬼魂的她会动情吗?
会。
可身为鬼魂的她能动情吗?
不能!
浮梦低下头,“元婉仪的身份都那么刻意,你怎么可能……你对我只是有那么一点愧疚而已,所以现在,不知我能用胥诗如的身体在这尘世待多久的情况下,你只是为了弥补当初的愧疚,才给我一个安身之所而已。”
话说与司空棂,更是说与她自己。
司空棂看她慢慢低下的头,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中滋生,那种痛失感萦绕心头,就像当初亲眼看着元婉仪掉落河中一样。
“婉仪,不是这样的。从你进宫被封为端义公主那一天,从你温淑谦恭的出现在殿前,在你知道自己要去和亲都面不改色的时候,我便发现了你的不同。也许你一直以为,甚至我自己都认为,只是因为你身上有我被盗的玉佩,我才把你带回府中,其实……心动也许就从那一刻开始。”
“轰隆——”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刚才还阳光晴好,瞬间阴暗笼罩大地,而马车内就更暗了几分。
这样阴森的压迫感,浮梦一惊,警惕的环顾马车内的四周,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有什么事不能让灵尊知道,可现在她有了,她不能让灵尊知道司空棂知道了她不是胥诗如,更不能让灵尊知道她心中正在暗暗滋生蔓延的情愫。
浮梦突兀的变化让司空棂也有了些许紧张,他知道她似乎一直在惧怕着什么,只是她所惧怕的东西不为他所知。
“婉仪……”他试着轻轻呼喊她,抓着她手腕的手也软了下来。
浮梦回过神来,她复杂的看向司空棂,若自己对他有情,只要有那么一点点,便不希望他被她拖累,“司空棂,我已经是一个死人,能用胥诗如的身体活多久也是未知数,我与你注定没有可能……其实,在我是元婉仪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不是吗?”
“无论你是活人还是死人,至少现在能跑能跳能说话,你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我的生命里,不管你能活多久,至少你现在还在,不是吗?我会访遍天下名医,让你能够好好活着,就算无力回天,至少我们可以珍惜每一刻在一起的时光,不是吗?”
浮梦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司空棂也不说话。
沉默许久,浮梦才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胥诗如与霍辛是旧识,只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听浮梦说话,司空棂抬起头眼中闪光一丝光芒,听完浮梦的话后,那光芒又黯淡了下去,他自嘲的笑了笑,原来她还是把自己当作那个与他做交易的元婉仪。
以前便是这样,每次说到她不愿回答,或她有求于他的时候,她便会说出一件秘事作为筹码。
只是,曾经的那些事也许真的是筹码,此刻开始却再也不会是,“我知道,而你并不知道,胥诗如与不少人都有着微妙的关系,我说过,她来到安东,混入胥府,有她自己的目的。”
浮梦继续掩饰着自己的无措,“今日突然遇到霍辛,我都有些慌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不是受命安东帝,应该去西港处理夏氏的事,为何还留在长阳?”
提到霍辛,浮梦不禁想到她与霍辛的对话,心中猛然一滞,霍辛最后的话语让她很在意。到底都是人上人,洞察力敏锐到让她害怕。
司空棂也不揭穿,只是回答:“此事非同小可,夏氏富家一方,财富让他们轻易的溶于每一个朝代,他们在朝中到底盘固多深尚不可知,要连根拔起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正值春闱,此时暂不宜闹大。所以牵连此事的人暂被扣押,以防消息泄露,而处理夏氏,便在春闱之后。”
“哦,这样啊。”浮梦干笑着,“好像有点饿,我们也该到了吧,不如先回去,一直在门口的马车里,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