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注定没有别人能够窥听。
马车内的三个守卫来不及下马车都瘫软在马车上,面带惶恐的看着神情焦急的司空桤。
“王爷……我,我们……”他们已不知该如何解释。当时人是好好的被押上马车,却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死了,而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桤王,这——”张公公也显得有些无措,今夜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就是没想到如此阵仗迎来的竟是一个死人。
这个时候的司空桤自己也慌了神,如果卫延年死了,所有的责任都在他一人,该如何解释?
他一咬牙,“还不快宣太医,快——”
宫门边忙作一团,除了跑去找太医的守卫,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显然马车中人的死有过多的蹊跷,谁在这个时候做了多余的动作,很有可能就会被扣上一个行为可疑的帽子。
一时间,这里的空气也好像凝结。
“浮梦,这是你创作的好戏,你总该看着它是怎样的结局。”在宫墙之上,有两个身影出现在无人注目的黑夜中。
还有一波从宫门处离开的人,便是安东帝身边的张公公,不管怎样,他总该去向安东帝汇报此刻的情况,不能让安东帝等急了。
御书房中的安东帝,望着窗外皎月,不知多久没有看过这个时辰的月光了,今夜得以看到,为何心中却没有当初赏月之心。
张公公去了那么久,迟迟未归,安东帝的心中不免也有些鼓噪,好像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会发现。
并且,一定不是好事。
真是可笑,今夜怎么会有好事。
二皇子说要交出一个陇西匪案的首脑,那故作神秘的作法,十分了解二皇子的安东帝能够肯定,那个首脑份量一定不低,而二皇子之所以会提让他亲自审问,定是那首脑会说出一些他不愿意听到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皇上——”张公公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是姗姗来迟的张公公,毕竟张公公也已经老了,要宣旨传旨,声音总是要保持响亮的,单身身姿步伐总还是越发迟钝了。
“皇上,不好了——”张公公出现在御书房内,显然是匆忙走来的,他还有着几分喘,“桤王带来的是卫延年卫大人,他,他死在了马车中。”
“什么?”安东帝的手重重的拍在案几之上,又将手握拳重重敲打了案几。
听到卫延年的名字,他先是一怔,肯定了此人的份量,但是又听到他死了,这不仅让他恼怒,就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一般。
卫延年的身份,何止是鸭子。
“怎么回事?”安东帝急急问起,刚问出口便可能觉得张公公根本说不清楚来龙去脉,又吩咐道:“好好好,真是一团糟糕,把人都带到立昌宫大殿,朕今日要把事情搞清楚。”
很快,所有相关人等,就集中到了立昌宫的大殿,而大殿的正中放着用白布遮挡的东西,看着东西边跪成一排的御医,可想而知,用白布遮盖的便是卫延年的尸首。
安东帝进到立昌宫,前脚刚踏入大殿,便听到二皇子司空桤响起的喊冤声,“父王,儿臣不知为何会这样,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一定,一定是老三知道了,派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父王,儿臣为了抓到卫延年可费尽心血啊……”
“住口!”虽然安东帝没有睡意,但这个时辰还要来处理这样的事,论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安东帝在来立昌宫的一路上就想了很多,他也想过会不会是三皇子司空棂搞的鬼,可是二皇子把这件事处理的非常缜密,就连他事前也不知道他抓到的前朝余孽究竟是谁,并且藏在哪里,更何况是完全不知情的司空棂?
况且,他知道事情一定会与三皇子有关,早就派人监视司空棂的一举一动,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异常,该上朝上朝,该处理琐事处理琐事,今日更是在府中从未离开,潜伏在棂王府的人还回报说,司空棂一整日都在院中抚琴作画,还与人商量了等爻国使者来后,该敬上什么礼物,一切都很符合这个风流儿子的举动。
二皇子以为他可以投得先机,没想到被安东帝一声带着怒意的“住口”给憋了回来,现在卫延年的确已经死了,他无法辩驳,说是老三动的手脚,他也没有丝毫证据,若老三在,很有可能倒打一耙,说是他自己所为。
司空桤求救般的看了霍辛一眼,他并不想那么窝囊,可现在他毫无办法,只好指望这个同谋。
霍辛眼神迷离,人是站在大殿中,可神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是他的目光尽管迷离,却还是直直的盯着大殿中央的白布,好像他的视线能看透白布,看清楚下面的卫延年,更能看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安东帝坐上大殿上方的位置,手指向大殿中央的白布,“掀开来。”
来立昌宫的路上,除了怀疑过司空棂,安东帝还有另一种想法,会不会二皇子从来就没有抓到什么前朝余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出戏,只是二皇子想再他心中栽下一颗怀疑司空棂的种子。
所以他不亲眼辨认卫延年,他不会承认二皇子所言。
白布被旁边的御医掀开,从面目来看,的确是卫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