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健迟点了点头:&ldo;那我正好跟你一起,这一路上千难万险,说不定还能帮到你。&rdo;
闵红玉轻蔑地一笑,说道:&ldo;你能帮到我什么?&rdo;
潘健迟淡淡地说:&ldo;兵荒马乱的,再怎么样我都是个男人。这一路上抛头露面的qg形很多,你身边有个男人陪着,会方便很多。再说我枪法不错,知道的事qg又多,你怎么就觉得我帮不上你呢?&rdo;
闵红玉沉吟片刻,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过来好久,才将司机叫上车来,说道:&ldo;老杨,开车吧。&rdo;
这辆汽车并没有开会城中宅子里去,而是径直开往西边城墙前,这时候夜已经深了,pào火却渐渐疏下去,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容着一切。这里因为围城的缘故,所以城楼前也屯了重兵,虽然李重年的军队并没有从这个方向进攻。但重重哨卡一层层检查通行证,最后又狐疑地盘问他们半晌,幸得他们两个都是机智过人,对答如流,这才挥手放行。
出城不远处就是紫明山,在黑茫茫的夜色中,山路蜿蜒起伏。天上无星无月,越发显得这夜色深沉。因为怕引人注目,所以他们关闭了汽车的车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这样行进更为艰难。
紫明山虽然修建有几幢别墅,但都是夏天避暑的时候才有人居住。山间万籁俱寂,只听汽车轮胎辗过碎石子的路边,发出沙沙的轻响。闵红玉一直闭目养神,走到山路之后,却从手袋里掏出一支西洋小手枪,jiāo给潘健迟,说道:&ldo;我知道你枪法很好,这个jiāo给你,或许比我自己拿着有用。&rdo;
潘健迟淡淡地笑了一声,接过手枪,却问:&ldo;你不怕我一枪打死你?&rdo;
闵红玉拿手绢掩口打了个呵欠,说道:&ldo;你一肚子定国安邦的大计,都还没来得及施展,怎么会一枪打死我?我一个弱女子,你把我打死了有什么好处?&rdo;
潘健迟掂量了掂量那支手枪,握在手中,再不做声。
天快亮的时候汽车停了下来,闵红玉似乎睡着了,但是车一停她就睁开了眼睛,对潘健迟说道:&ldo;下车吧。&rdo;两个人下了汽车,司机又打开车后的盖子,拎出两只藤条箱来。闵红玉对司机道:&ldo;老杨,你把汽车开回大路上,开着这车,愿意上哪去就上哪里去。这两年你也跟着我办了不少事,现在城里乱了,你也别回城里去了,这车就当给你的安家费。&rdo;
那老杨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就上车走了,潘健迟一直看着汽车转过弯路,消失在山路尽头,才问道:&ldo;他要是带着人折回来,你打算怎么办?&rdo;
闵红玉嫣然一笑,说道:&ldo;符远城中此时水深火热,他带着人折回来gān什么?抓你?还是抓我?&rdo;
潘健迟未知可否,闵红玉指了指那两只藤条箱,说:&ldo;劳驾,帮我拿着行李。&rdo;
两只藤条箱入手甚沉,潘健迟拎着箱子跟着她往山上走。汽车走了大半夜,他们已经离符远城不知道有多远了。远看只是连绵不断黑影幢幢的山,夜色还未褪去最后一抹深蓝。远处的天空像是淡墨山水的画,湿气氤氲。路边的糙上全是白色的霜露,似乎刚刚下过一场雨,而头顶树上有有不知名的鸟儿叫了一声,拍着翅膀飞进了密林深处。
潘健迟也不问,只跟着闵红玉往前走,她穿着高跟鞋,走在石子路上竟然如履平地。两个人沿着曲折山路一直向前,没一会儿闵红玉突然叫:&ldo;快看!&rdo;
潘健迟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去摸抢,闵红玉却奔到山崖边,爬上一块巨大的山石,远远就伸出双手:&ldo;太阳出来了,真美!&rdo;
太阳仿佛就在一瞬间突然从山谷里跳出来,虽然是早chun时候,chun寒料峭,晨风更是凛冽,但朝阳喷薄而出,山上的树、路边的糙,都镀上了淡淡的金色阳光。闵红玉站在晨曦里,就像是一棵小树,她的头发毛茸茸的,仿佛也结着一层金色的霜华,可是糙叶上的霜都渐渐地淡了,变成了凝白的露珠。闵红玉在阳光里站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头来对他说:&ldo;这样的好日子,总得要活下去,才能看见,对不对?&rdo;
潘健迟知道她不过是自言自语,所以倒也不必回答她什么。果然闵红玉只是略站了一站,便继续往山上走。潘健迟跟在她后头,看她细高的鞋跟踩在碎石上,终于忍不住问:&ldo;你要不要换双鞋再走?&rdo;
闵红玉&ldo;噗&rdo;地一笑,问:&ldo;你怎么知道我还带了别的鞋?&rdo;
潘健迟说道:&ldo;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带双鞋子就出门。&rdo;
闵红玉回头瞧了他一眼,说道:&ldo;像我这样的女人……你这口气,认识我不过几天,倒和我十分熟识似的。&rdo;她不再多说,偏又嫣然一笑,对他说:&ldo;把箱子拿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