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依仗着身体优势,推搡、拉扯、殴打妇女,抢夺罐头,毫无风度可言。
阿卜杜勒举着小巧的照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这些丑陋的画面被定格在他的交卷上面,回头会发在《新柏林报》上。
题目都是现成的,《丑陋的独男》。
阿卜杜勒一边拍,一边不停地摇头叹息:“在大明,就算是大耳朵羊都知道吃东西要排队……”
赵以炯眼角抽了抽。
他总觉得这位认祖归宗的大胡子伪突厥人,看待大明的滤镜有点重了。
后世BBC的阴间滤镜让人直呼扯淡,可这帮新归化的皈依者的狂热滤镜,同样也让赵以炯这样根正苗红的老大明人有些蛋疼。
要不是当年以举人之身来到大明,接受了大半年的劳动教育,赵以炯真的在新津农垦喂过猪,他说不定还真信了阿卜杜勒的鬼话。
岸边的疯抢还在继续。
“巴依老爷”号一路向南,尾随着轮船的饥民也越来越多,最后甚至惊动了德意志宪兵队。
宪兵队长骑着条顿骑士传统的马匹,追上了缓缓前进的“巴依老爷”号,并要求阿卜杜勒停止制造混乱。
“小伙子,我只是在传播佩奇的福音!”
“请停止你的行为,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国的‘战时管理规定’!”
“威廉二世给你几个钱,你用得着为他那么拼命吗?”
“为了荣誉!”
阿卜杜勒拙劣的离间计并没有成功,这个小容克贵族有着自己的骄傲,并没有轻易学维也纳士兵摆烂。
当然了,德国实行了“先军体制”,军人地位很高,这也保证了军人的忠诚。
宪兵队长本来还想硬气地怒斥“大明使团”几句,不过当阿卜杜勒又丢出了几块肥皂之后,他也跳下了马背,加入了弯腰捡肥皂的行列中去。
没办法,柏林匮乏的不仅仅是食物,还有各种各样的工业物资。
由于英国人先下手为强,这个时空的德国人并没有获得足够多的肥皂生产原料。
赵以炯捂着脸,感觉自己近十年来长袖善舞在德国积累下来的人缘差不多都要被败光了。
阿卜杜勒却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打着酒嗝摸出了一封朱富贵陛下的密折。
赵以炯一目十行地快速看完,惊讶地问道:“特使先生,你为什么昨天不给我?”
阿卜杜勒挠挠头,“啊呀,昨天喝的发酵汁实在太多了,我忘记了。”
赵以炯一阵无语,这个特使也太不靠谱了。
不过转念一想,万岁爷在加密信件中也说了,“帝国已无意与独国保持良好之关系”。
万岁爷让这么个浑人来独高祖的葬礼上来搅合搅合,说不定就是让这个前苏丹来当恶人。
毕竟我大明乃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做出欺压他国君幼国疲这种事情的,但刚刚归顺的奥斯曼土酋就不好说了。
好在阿卜杜勒也不是真的来搞事的,只不过是巴依老爷见不得穷人,随便拿了仨瓜俩枣打发而已。
在抵达码头之前,阿卜杜勒就不再丢罐头了,尾随的人群在宪兵的棍子下逐渐散去。
抵达柏林港的时候,码头上已经有许多德国高层正在等候。
让阿卜杜勒和赵以炯都皱眉的是,新登基的德皇威廉二世并没有出现。